出招的都分不清。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嗆”的一聲長響,之安右手朴刀脫手而出,飛向半空。與此同時,成深的劍尖筆直斬向他的面門,被他一個激靈避開了,卻還是劃破了他的右臂。
“投降吧,鞣然人!”
被劍尖抵住咽喉,之安的臉上卻露出了歡欣的笑容,似乎方才聽到的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成深有些詫異,還要說什麼,卻忽然間發覺自己握著劍柄的手指已經酥軟無力:“這……這是怎麼回事?”
之安繼續笑著,緩緩推開雪亮的劍尖:“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火盆裡擱了軟筋散。”
“混蛋……竟敢下藥……”
離火盆最近的成深已經神志不清,勉強吐出這句罵人的話後就砰然倒地。
之安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對著倚在床頭一動不動的文諾露出最迷人的笑:“怎麼樣,我這招厲害不厲害?”
因為離火盆較遠,文諾並沒有吸入多少有毒的煙霧,只是手腳有些痠軟:“是挺厲害的,連外頭守衛的金牌侍衛們都被你瞞過了。”
年輕的鞣然族長很體貼地掏出鐵釺,撬開了鐐銬,又找來一件長衫為文諾披上:“不知道這藥力能持續多久,我們快走吧。”
文諾推開他的手,咬牙努力控制著顫抖不已的雙手,繫上了袍帶,然後抬起頭,聲音很冷:“我不走。”
“你有病啊你?”之安難以置信地大聲嚷著,簡直是氣急敗壞,“不走做什麼?留下來等著他活活把你折騰死?這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你還沒看出來嗎?”
文諾倚在床頭,疲憊地閉上眼睛,聲音低得如同耳語:“那麼你呢,你也瘋了嗎?”
年輕的鞣然人正撕了衣襟一角為自己胳膊裹傷,聽了這話不由一愣:“什麼意思?”
“你是故意的吧?連個面罩都不戴,很明顯,你想將戰火引向自己的部族。”文諾睜開眼睛,深黑色眸子看定之安,“為什麼?”
兩人對視了片刻,林頭領終於屈服,長嘆一聲:“終究還是瞞不過你。不錯,我是想惹得梁王動怒,出兵鞣然。”
文諾招招手,示意之安靠近自己,然後動作利落地將他胳膊上的傷包紮得嚴嚴實實。
之安看著那張專注平靜的臉,又是一聲嘆息:“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梁王會對你又愛又恨了。”被對方抬眼一瞪,忙調開目光,“可是我對索阿大隻有恨!我為鞣然在草原上的生存盡心竭力,他居然霸佔了我的娜斯日,殺光了我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們!可憐我那些忠心的隊員,沒有死在對敵的沙場上,卻死在了同族同血的大頭領手裡!”
“娜斯日……”文諾想起了那張圓圓的笑臉,“她沒跟你一起逃出來?”
淚水順著年輕人高挺的鼻翼流淌下來:“她死了。玉蘭花一樣純潔美好的女子,被那個蠢豬般的索阿大侮辱了之後,怎麼還能活下去?”
文諾嚥了一下,無言以對。因為習慣於把所有傷口隱藏起來獨自舔舐,看到別人的痛楚時,他想安慰,卻總是不知所措。
之安轉頭看看文諾,一撩袍襟,竟然單膝跪了下來:“跟我走吧,就當是為了幫我。”
沉默。過了很久,文諾看看仍在昏迷中的梁王,低聲問道:“你又怎能確定,我走之後,成深他一定會對鞣然動武?”
☆、第四十三章
公元二O一O年秋。
雖然整座城市都被百年不遇的世博會給整得七葷八素好似high過頭的泡吧者,僵硬笑容已經固定在臉上無法褪去,但是每兩年一度的國際電影節還是如期舉行了。
已經被提名三次陪太子讀書的錢貞治憑藉票房大熱的《傾城》一片,居然一舉將最佳導演獎和分量最重的最佳影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