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目不斜視,直到把文諾拎出了會場,在走廊上左右看看確定沒有記者攝影師跟過來,才低聲喝道:“救什麼救!老老實實交代,你這些日子上哪兒去了?做了什麼?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沒什麼。”小孩滿臉的無辜,看著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沒什麼?沒什麼你把手機往背後藏?”錢導眼疾手快,一個餓虎撲食上去就搶,卻被反應奇快的文諾躲開了,只氣得直跺腳,“給老子交出來!快點!”
文諾緊靠著牆,雙手背在身後,不說話也不動,一對黑漆漆的眸子犟犟地望著氣喘吁吁的大鬍子。舅甥兩人像在玩木頭人的遊戲。
“錢大師,您這演的哪一齣吶?三孃教子?”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們後面冒了出來,把錢大師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轉頭看時,卻是熟人:“遊危?你啥時候出來的,存心嚇我哪?”
遊危嘴角叼著根菸,吊兒郎當的樣子與他漂亮的臉完全不相稱:“我啥時候出來不要緊,問題是記者們啥時候找到你。”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鬍子心虛地四處踅摸:“他們、他們還沒來吧?”一頭還不死心,劈手去奪文諾的手機,又被躲開了。
“給我。”遊危擋在文諾跟前,手一伸。
“得了吧你——”
大鬍子正要嘲笑遊危,某人的下一個動作卻差點讓他把眼珠子給瞪出來:文諾乖乖地將手機交了出來,遞到了希大人手中。
“你個混小子,寧願給外人看也不讓舅舅看?”
遊危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孩後腦勺上捱了重重一巴掌,沒有計較大鬍子的氣急敗壞,拿起手機按了幾下:“簡訊?誰發來的?這都說了些什麼呀,莫名其妙!”
“今天沒K。他說肚子餓了。我很高興。”讀完簡訊,遊危的嘴角歪到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這誰啊?前言不搭後語的。”
小孩抬頭看了他澈哥一眼,又低下頭去數地上的螞蟻。
大鬍子沉不住氣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TM的說出來會死啊?知不知道人家差點要告你故意傷害,要不是你老舅我豁出這張老臉,親自去姜總家賠禮道歉,這事就鬧大發了!你個混小子倒好,沒事人一個!我這滿地雞毛的,自己事都忙不完,還要管給你擦屁股——”
“我沒撞人。”
舅舅說得口沫橫飛痛心疾首,全沒注意到外甥這一句平靜宣告。待他反應過來,文諾已經又木口木面了無表情,把個大鬍子堵在原地呆如木雞像定格畫面。
遊危扔掉還剩半支的煙,拿鞋底碾滅:“那你說說,誰撞的?”
文諾抱著胳膊低頭不語。半晌,忽然嗤笑一聲:“東行不肯說。”
“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其實你知道是誰吧?”
兩個問題同時爆出,這倆位是真的急了。文諾被兩隻手同時按住雙肩,看看他舅舅和澈哥臉色,連忙舉手投降:“我只是不想害了東行而已,反正警察也沒動真格不是?”
遊危籲一口氣,鬆開手:“你呀你呀,總是什麼都悶在心裡,眼瞅著這脾氣是改不了了。”眼珠一轉,手指又揪上了小孩厚厚的耳垂,“不對!你這傻瓜,這麼護著人東行,人家可是一直把你往坑裡推呢!”
“啪”地一下,那隻不安分地又揉又捏的手被打掉了。大鬍子惡狠狠瞪著遊危,很顯然,他認為揪某人耳朵是做舅舅的專利。
小孩左耳都紅得發亮了,卻還是滿臉的若無其事,千錘百煉只等閒:“東行是被人脅迫的,他答應我會改。”
遊危仰天長嘆:“他答應你就相信啊?你長腦袋是幹什麼用的,專打遊戲嗎?”
“一來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會好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