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放在塔頂之上。
高天威常笑稱自己是“刀切豆腐兩面光”,雖有調侃之意,其實是在炫耀自己的刀法,以他家傳刀法的緩、絕、輕三大訣,區區一塊骨牌自不在他眼下。場內滿是四大家族的知交好友,眾人見了這手絕活,無不暴雷也似的叫好。
高天威得意洋洋地退到臺邊,望向嚴松,笑道:“嚴掌門,小孩子的玩意兒,虧你們川人拿來當寶?可真笑煞天下人了,嗯?”嚴松聽他說得狂,卻只擦去了冷汗,拱手微笑道:“多謝高先生解圍。此番放走青衣秀士的罪責,當由閣下出面擔待,我峨眉可吃罪不起。”
高天威斜目瞪他一眼,口中更是呸地一聲,這嚴松無緣無故損他,高天威如此傲性,焉能不怒?正要開口怒罵,忽聽背後傳來嘎嘎輕響,高天威耳音過人,已察覺這聲響是從塔中傳出,當下急急轉頭,赫見筆直一線的牌塔已然斜傾,隨時都要倒塌!
高天威大為震驚,道:“不可能!我手勁向來沉穩,不過放個骨牌,怎能出事?”
嚴松喟然道:“高兄看清楚吧。人家青衣掌門架好了陷阱,只等你跳進去哪。”
高天威咦了一聲,急忙定睛去看,他越看越奇,趕忙舉起食指,比在兩眼之間,霎時之間,身子竟爾巨震!
高天威以食指為準心,一路瞄望而去,只見青衣秀士放的木塊參參差差,每塊骨牌雖做平躺,但一塊比一塊朝右偏置,所差雖只分毫,但幾十塊放落,整座天塔的重心早已右傾,若非嚴松擺的骨牌筆直如線,天塔早已傾倒。
高天威這才明白,適才自己放落的骨牌已是最後一根稻草,哪怕這隻駱駝再大,此刻也要煙消雲散!直到此時,方知適才嚴松為何忽爾罷手,青衣秀士為何自信必勝,這兩人陰謀老沉,卻拿自己這個粗人來當祭品了,高天威尷尬之下,忍不住苦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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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項天壽與秦仲海二人隱身觀看,眼看青衣秀士擊敗強敵,己方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人帶走,心下無不歡喜。兩人正要說話,忽見臺上走來一名白髮老頭,這人好生高大,竟不在陸孤瞻、煞金等虎將之下,秦仲海低聲道:“這老烏龜是誰?”
項天壽深深吸了口氣,顫聲道:“老天,山東宋神刀要出手了!”
聽了“宋神刀”三字,秦仲海也是啊了一聲,頷首道:“好小子,原來他便是宋公邁。”
撫遠四大家,除了淮西高天將,便屬這個宋神刀最是了得。宋公邁繼承父祖之業,將“神刀門”辦得好生興旺,四大家族中更只神刀宋家還在江湖行走。只因宋公邁年老,這幾年不再過問世事,已算是隱退了,沒想又在此時跑了出來,想來十之八九是受奸臣撩撥,專來對付本山英雄。項天壽搖頭嘆道:“當年圍攻山寨的好手甚多,這宋公邁便是主將之一。看來鹿死誰手,還不能分曉。”秦仲海聽了這話,卻只嘿嘿冷笑,他手握刀柄,只等時機一到,便換他下場大顯神威了。
宋公邁走到臺上,此時骨牌緩緩傾斜,天塔即將傾塌,宋公邁忽地虎吼一聲,雙手按在矮几上,暴喝道:“神刀勁!”
雄霸無比的內功灌入,那天塔原本已要倒塌,內力隔物傳勁,彷佛從中支撐,那天塔倏地凝住,頂端骨牌原本滑動不止,此刻卻似黏住了。只見整座塔傾向右側,凝定不動,蔚為奇觀。
宋公邁發動內功,不能開口,便望了高天威一眼,示意他替自己發言。高天威大喜,急忙口中計數,跟著轉望青衣秀士,冷笑道:“青衣掌門,我已放落了骨牌,現下換你出手了。”青衣秀士哼了一聲,道:“貴方三人出場,聯手對付我一人,這算是公平麼?”
高天威笑道:“你要覺得不公平,那便叫幾個同伴過來幫忙啊!要不喚你徒兒過來也成,哈哈!哈哈!”秦仲海人在左近,聽這高天威說話極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