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斟酒,放下酒壺說:“這叫明修……什麼又暗……暗什麼來著?”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對!”黃臉漢子臉色泛紅地笑著說:“你還真有學問……就是這麼回事,往上面矇事嘛!只是可憐了三個屈死鬼兒!”
袁菊辰沉默一響,冷冷地道:“州大人強逼納妾,潘家母女可會答應?”
“老的死啦,說是自殺啦,小的正被軟禁,反正磨嘛!總有一天磨不過,被他弄到手完事!”
袁菊辰忽地一驚站起,黃臉漢子為之一怔,前者似覺不妥,又坐下來。
“你是說潘……夫人她自殺已死?”
“對呀……”黃臉漢子說:“不愧是侍郎夫人,有種!屍首還是我們哥兒三個埋的。
嘿,他們當官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哪一宗我都知道,比誰都清楚,只是不說罷了!”
袁菊辰低頭一聲不吭,想到了潘夫人的自殺身死,心如刀割,此番心情起伏,悲喜交加,真正難以言喻,原已絕望的心,只因為潔姑娘的尚在人間,陡然又產生了希望,一霎間的情緒變化,真使他手足失措,簡直坐立難安。
黃臉漢子只顧吃喝,一杯在手,哪裡體會對方之寸心萬變?
話題又聊到了眼前的大熱門兒。
“看見外面的告示沒有?”他說:“大盜袁菊辰,嘿……小夥子還真有種,一個人幹了幾十個!”
黃臉漢子忽地身子前傾:“再給你說件新鮮事兒,這個姓袁的哪是什麼江洋大盜,他是潘侍郎的一門官親……是他的小舅子……所以……”
“所以怎麼樣?”
“所以咱們大人才非要他的命不可!你知道了吧?”他語焉不清,八成兒是有些醉了。
丟下了小塊碎銀,袁菊辰站起來欲走,卻為黃臉漢子一把抓住。
“別走……兄弟。”黃臉漢子一面說,歪斜著站起來:“說了半天,我連你名字還不知道,你是……到底姓啥?叫個啥?”
“我姓袁!”
“袁……”
“袁菊辰!”
“袁……你就是……外面……貼的那個?”
“對了!”袁菊辰身子前傾:“潘侍郎的小舅子!”
黃臉漢子身子一晃,一個屁股墩兒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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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捺著性子,吃藥療傷,這已是第三天了。
桑老掌櫃的很夠義氣,每天兩次探視,並施以推按之術,甚是得力。
忖思著眼前袁菊辰這個病勢已似好了八成,後肋的鏢傷都結了疤,他已經完全可以自由行動,卻不知是否能躥高縱矮、施展輕功?
是以閒著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在八仙桌上放上一張凳子,不時地躥上跳下練習著玩兒。
但只見人影交錯,滿屋子呼呼風聲亂響。
袁菊辰求好心切,只是練個不停。
驀地風門開啟,桑老掌櫃的當門而立,乍見此情景嚇了一大跳。
“喲喝,你這是……”
袁菊辰收住身勢,一笑說:“一個人無聊,閒不住,練練也好。”
桑樹一雙眼睛,頗似驚喜地在他身上轉個不已,兩隻手搭在他身上,頻頻點頭道:
“行啦!行啦!再有個三天,就不用在屋子裡悶著啦!”
袁菊辰說:“三天?用不著!”
他接著說道:“我這就要動!”
“兄弟,使不得!”
桑老掌櫃的顯然還不知道他早就出去過了。
“外面風聲很緊,到處繪影繪形,都是捉拿你的告示,可是不能動呀!”
袁菊辰一笑坐下來,卻也不與說破:“你的意思是要我在這裡悶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