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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池和李銀花夫婦,一邊在清掃凌亂不堪的前院,一邊討論著昨天被黑頭車送回來後就躲在房裡什麼都不說,也足不出戶的女兒,突然間看到三部黑頭車駛進他們家院子,下車的眾人們自稱要來提親,然後就開始卸貨……

林金池夫婦一頭霧水,但問到樊御有正當職業、身體健康後就不多說什麼,直接切入婚禮細節了。一切只因林意真在去臺北前曾承諾下次回來後必定會帶一個丈夫回來。

林意真覺得好荒謬。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一樣,她都搞不清楚狀況就被通知要嫁給計程車大叔。雖然說後來唐時玲對她說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但是她總覺得太誇張,這一切聽來是那麼不可置信,他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哩!連名字都不曉得,怎麼能夠嫁給他?只因午夜十二點和他在一起就要嫁給他?這是她長這麼大聽過最荒謬的事。原本還想他們應該只是說著好玩的,沒想到他們真的來提親了。

唉,到底是怎樣啊?她覺得煩躁,覺得所有的物品都在她的面前一直旋轉。他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吧?被迫娶一個都不怎麼認識的女人,難道他不會想反抗嗎?他不覺得一切很荒謬又很可笑嗎?她偷瞄了他一眼。那天又是狂風又是暴雨的,就算他撕下假皮,混亂中她來不及細看他的臉,而現在,他就坐在她家小小的客廳裡,兩人間雖不是面對面,但也算是斜斜的入坐,相距還不到一公尺呢!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相當好看,比電影明星都還好看。

他擁有一雙劍眉,和一對深邃如潭的眸,直挺的鼻樑,和性感的雙唇。他的頭髮往後梳,身著深藍色西裝的他,氣質就如同貴族一般,就算不說話,也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他像星星一樣耀眼。

沒錯,太過耀眼。這樣的男人只適合在夢中垂涎純欣賞。這樣的男人身邊不該有她這種平凡再不過的女人,她相當有自知之明的。樊御,這個俊帥、多金、聰明的男人,集天下優點於一身的男人,身邊怎麼可以站著一個平凡的女人?作夢是可以,但真實發生,連她都為他抱不平。

她不能否認,有一剎那她十分動心,哪一個女人不曾作夢?當夢中的白馬王子真實地出現眼前,並且願意娶她,歡心喜悅都來不及了,怎會有時間拒絕?

但是現在看到了他的眼神,心裡的聲音告訴她:少作夢了。他的眼神,看來冷淡又遙遠;他的表情,一副事不關己。他的反應,在在都說明了,雙方家長討論的,不是“他”的婚禮,而是雙方家長“他們”自己的婚禮。他甚至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呢。

林意真覺得好可悲。這樣平白無故把兩個陌生人硬是串在一起,有什麼道理可言?這樣的婚姻,只是在對方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填上自己的姓名,一種形式化、虛假的婚姻,哪來幸福可言?雙方家長熱烈討論著,自成了一個圈子,反而是當事人兩人一句話也插不上。

颱風引進西南氣流,雨又落下了。

樊御起身走出了屋子,獨自在屋簷下抽起了煙。屋裡的討論仍持續著,除了她,沒人發覺這場戲裡的男主角已悄悄退場。

她的視線一直追逐著他的身影。

他的視線投落於遠方,毫無表情的臉上讀不出任何思緒,直到他抽完了手上那根菸,他跨出大走入雨中。單純以為讓煩躁的心情淋點雨,說不定會冷靜冷靜。

是的,他發現自己無法面對他的失敗,那失敗的滋味太苦澀,難以下嚥。尤其對他這個從小到大從來沒輸過的人而言,失敗的感覺就像一隻巨鱷,張著大嘴將他一口咬下肚,然後用尖銳的牙撕裂他的五臟六腑,逼得他無法喘息,只能無助地任它將自己吞滅。

是的,被吞滅。他無力掙扎,也無慾掙扎。過去的他自以為信奉願賭服輸法則,自以為自己有良好的運動家精神,現在才發現過去的自己驕傲得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