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能受這份憋屈,甘願去養育一個這樣來的孩子?
商穆對衍蘇的糾結渾然不覺,正關注場中,因為最後一場也是最關鍵的角逐開始了,樊詢與望苴部首領的對決。
樊詢已經連戰五場,難得的是這前五場她雖有使巧或用計儘量將過程壓縮,卻始終未對任何一人真正用過毒,全憑手上那柄華麗的蛇頭彎刀和詭異犀利的拳法力壓眾人,使三十六部眾皆親眼目睹了她武技上的實力,從而對毒王有了重新的認識。
望苴部首領是個年約六十的婦人,其身後的部落是南疆公認戰鬥力最強之部,排名從未跌出過前三,首領本人也驍勇善戰,心思毒辣,縱橫南疆,野心勃勃。
因為她連休三場,此刻面對樊詢是以逸待勞,因而眼神中多少帶了絲輕視與勢在必得,如猛獸一般兇狠而戒備地緊鎖著樊詢。
樊詢一邊含笑嗜血地盯著對方,一邊用左手緩緩抹去刃上的血跡,而後用那帶血的手指在額心一點,使那額上的蠍尾鰲刺彷彿乍然被點亮一般,活靈活現。
望苴部首領見到她這樣詭異的做法,心中突感不妙,於是搶先發起進攻,舉刀向樊詢衝了過來。樊詢直接將手中的蛇頭彎刀向她扔了出去,彎刀打著旋兒帶著破空之聲以更快的速度向望苴部首領的脖子飛去,望苴部首領見狀忙將頭部向後仰,高舉手中彎刀欲行格擋,而此時樊詢以驚人的速度向她掠去,同時“赤金帛”吐著蛇信猙獰地脫出樊詢的左臂,如金色閃電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蛇頭彎刀被望苴部首領成功格開,向一旁飛落,但是她卻沒能躲開接踵而至的“赤金帛”,眨眼間便聽到她一聲慘叫,“赤金帛”狠狠釘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徒勞地用手去拽蛇尾,“赤金帛”卻滑溜地翻卷身體著將她的脖子纏繞起來,而此時樊詢亦衝至她的身邊,如凝煙的十指在她胸前輕輕一按,她胸前的黑衣立即被腐蝕出十個小洞,十個焦黃的指印在襤褸的衣料下忽隱忽現。
望苴部首領難以置信地頹然失力跌坐在地,面色通紅,嘴唇青黑,而樊詢閃身從容地接住蛇頭彎刀,然後款款走到她身邊,彎腰伸出左手,“赤金帛”乖絕地鬆開望苴部首領,臣服地纏上樊詢的手臂,徑直爬至她的肩上,探出蛇頭親暱地去蹭樊詢的下巴,頗有邀功之嫌。
樊詢輕聲笑了笑,抬起握著彎刀的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去撥弄了一下“赤金帛”,而後才興味地看向望苴部首領,聲音裡疏無笑意,“我母親死在你手上時,我不過十五歲,說起來我之所以能成為毒王你也功不可沒,只可惜你太弱了,我身上那麼多的好招都不能一一讓你享用,真是遺憾至極。”
望苴部首領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上雙眼驟然大睜,她的眼珠都快突出眼眶了,樊詢又道:“哎呀,是否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真相的?我為了查清這件事可花了不少功夫呢……我不是怪你哦,弱肉強食,生死由命嘛,只不過你既然惹到我樊氏頭上了,那你註定要死在我手上的,忍你至今,不過是為了等今日這樣一個機會,讓你死得光明正大而已。”
她清朗的嗓音彷彿有魔力一般,不急不緩地將這個秘密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公諸於眾,而她的手段又是如此血腥殘忍,以最深刻的方式讓南疆諸部記住這一幕,乃至終生難忘。因為望苴部首領在她話盡之時便已毒發,臉上身上的肉紛紛腐爛脫落,血水橫流,而她甚至還未斷氣,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分崩離析,難說這是怎樣令人崩潰的一種精神衝擊,在場很多人皆臉色蒼白地俯身作嘔,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腥臭。
望苴部首領的屍身頹然栽倒在一邊,腐爛還在繼續,最終在一刻鐘後化成一灘血水,只餘她那一身失去支撐的襤褸黑衣匍匐在地,彎刀壓在衣服下,大半截沒於那一灘穢物中,刀尖折射著陽光閃閃發亮,彷彿極力證明著,它的主人曾經也是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