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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細算,一分兩分地花出去,買來好吃的好玩的,可以花上個把月呢!不過常常是沒花完,就被母親哄了去,當學費交了。

過年時,總要下雪,也只有下了雪,才更像過年。那雪又總是下得很大,但不管下得有多大,我們都要跑到風天雪地中,從早到晚,瘋個夠,有時會瘋到半夜才回家呢!

20:482008…1…23 txt小說上傳分享

蒲棒

老邳州城水面特別多,除了已經成為水上公園的國營大魚場,我們一概叫它們野汪。野汪的最大特點,就是蒲多。像醫院大汪,大糞場大汪,石灰窯大汪,汽車站大汪等等,因為生活垃圾多,水肥,蒲長得特別茂盛肥厚。但由於地處居民點中,常被人割了當柴草或者喂兔子,所以蒲大都長在汪中心。而鐵路沿線的大大小小的三角汪,由於人跡罕至,整個汪面都長滿了蒲,遠望像長勢良好的莊稼地一樣。

蒲是個好東西。每到秋天,人們將蒲割下來,在路邊晾曬。曬乾後,可以用它打成軟軟的蒲苫子,編成橢圓形的蒲扇和盛物的蒲包。蒲葉的用處實在多,又價廉物美,幾乎家家都有蒲產品。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蒲苫子,厚厚的,鋪在床上,像現在睡的席夢絲。而且冬暖夏涼,又輕又軟,比又硬又重的麥秸苫子強多了。我們睡在蒲苫子上,閒極無聊了,就會扯出幾根蒲絲,纏繞在手指上,玩一種打結解結的遊戲。時間一長,枕下的蒲苫子散了頭,就偷偷換到腳下,夜晚繼續抽蒲絲玩。終於被大人發現,少不了挨一頓臭哭,還要用布將蒲苫子兩頭包上縫起來。

其實我們最感興趣的,不是軟而長的蒲葉,而是蒲棒。那真是個奇妙的物體,它從蒲中心發出來,細細的杆子上,結著一個圓柱型的淡紫色的毛絨絨的棒棒。還沒長成熟時,我們就摘下它來,用它打人玩。小蒲棒打在頭上,一彈一彈的,有些微疼,是做遊戲時,懲罰人的最好刑具。還可以成捆的扛在肩上,高喊著“賣糖球”了,走街串巷,好威風。

成熟的蒲棒,我們叫老蒲棒,都長在汪中間,撈不到,只好等大人割了下來,放在路邊晾曬時,去偷。老蒲棒用處也很多,最常見的,是揉碎成蒲絨,做枕頭。蒲絨枕頭鬆軟鬆軟的,有一股子清香,枕在上邊,舒服極了,據說對身體還有保健作用呢!還可以把老蒲棒點燃了,驅蚊子。賣煙的攤子上,也會放幾根點燃的蒲棒,供人們點菸抽。記得說評書的老沈大爺,是個煙迷,說評書時,小鼓的架子上,也插著一根燃燒的蒲棒,一供驅蚊,二供點菸。

我們則扛著偷來的成捆的粗大蒲棒,像舉著狼牙棒的武市招搖過市,還互相追逐擊打。到了晚上,就將蒲棒點起來,在街道上狂跑,遠望猶如火蛇。還可以將蒲棒一頭揉碎了,用嘴猛一吹,天女散花般,乳白色的蒲絨飄飄揚揚,若能吹得別人滿頭白,那可是一件極興奮的事。

2008年7月1日星期二

茶爐子

從高臺子西邊出口往西至水上公園之間,除了第一家是醬鹽店外,一字兒排開的是三家“茶爐子”——兩家姓魏的,一家姓花的。據說解放前就有了,建築很特別,前一排都是敞棚的茶館,後面都是住人的房子。牆是磚木結構,屋頂都是小青瓦。

整天的煙熏火燎,讓那茶爐子房內房外,房上房下,都是黑漆漆一片,甚至於穿著黑衣的燒茶爐人,臉手也都是煤炭一樣的黑。連他們家家房樑上飛進飛去的小燕子,原應是白白的肚皮,也都是灰灰的了。其中姓花的一家小孩子,乾脆小名就叫黑孩,大的叫大黑,小的叫小黑。

茶爐子都建在臨街的大視窗下面,泥磚築成的平臺上,有五六個爐口,上面坐著絲絲冒著熱氣的大鐵茶壺。燒茶爐的人高高階坐一側,拉著一個巨大的風箱,火苗竄出老高,舔著壺嘴。這爐子是我小時研究的神奇現象之一: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