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花都要嚇死了,早上剛從河裡把兒子撈上來,晌午不到就又找不到人了。
早上要失去兒子的驚嚇還沒完全褪去,這會兒見到人又離溪水這麼近,她心中慌的不行,手上的力度也就沒掌握好。
電電呆住了,聞人黑雨愣住了。
林翠花看他半天不說話,被打了也不像以前又叫又跳的,就跟傻了一樣。
想到村裡突然傻掉的那個,她臉色瞬間發白,抱著人就哭。
“修安?你說話,你別嚇唬娘啊……,趙修安?”
這時正是村裡人下工要回家吃午飯的時間,聽到林翠花的哭聲,村民都圍了過來。
“翠花,這是咋的了?”趙家隔壁的香嬸子焦急問著。
林翠花回身,看到鄰家嬸子就像看到了救星,“香嬸兒,你快幫我看看修安,他咋不會說話啦?”
香嬸兒神色突變,連忙跑過去將男孩兒拉進她懷裡,粗糙佈滿老繭的大手就要去掐男孩的人中。
聞人黑雨剛從被人揍屁股的羞憤與一種難言的感受中回神,就看一位老婆婆又要對他動手,趕忙伸手去攔,“你幹嘛!”
林翠花一把又把兒子搶回來,“修安,你還認識娘不?”
聞人黑雨:“……”
不認識。
但好像不行,才剛剛目睹了大師兄被人斷定為傻子的過程,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娘……”
“哎!”林翠花又哭又笑,又拍了他幾下,“你嚇死娘了,嗚嗚嗚。”
聞人黑雨:“……”
他才要被嚇死了好嗎?
好好的大師兄突然不認識他了,好好的他又多出一大堆不認識的家人。
又想嘆氣了。
香嬸子也鬆了口氣,拍拍衣服站起身笑道:“秀兒他娘快別哭了,趕快帶娃子回家吃飯去,一大家子還等著你回家做飯呢。”
圍觀其他人見沒啥大事,三三兩兩聊著閒話也就散了。
“早上是不是就是趙家這娃兒和支書家玉庭一塊掉河裡了?”
“是呀,也是倒黴,那麼多娃兒一塊玩兒,就支書家和趙富家娃兒出事了。”
“聽說支書家玉庭傻了?”
“那可不?支書一上午都沒出門,他家婆娘哭的全村都聽見了。”
“你們說支書會不會給趙家小鞋穿?”
“那誰說的準,要不說趙家倒黴呢……”
林翠花面色難看,可見是聽到了這些話。
看兒子臉色也好,以為他是怕了,林翠花抹去眼淚,笑著抱起他,“不要怕,有爹孃還有你爺奶在呢。”
聞人黑雨突然被人抱起,臉色漲的紫紅,使勁掙扎,“放我下去,我自己會走。”
五歲的孩子真要折騰起來,林翠花根本抱不住,她怕摔著人趕緊把他放下,又拍了下他的後背,“鬧什麼鬧?摔著了怎麼辦?”
聞人黑雨急忙往前跑了好幾步拉開距離,面上紅色還未退去,“我會走。”
林翠花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娘抱下咋了?還紅臉了?”
聞人黑雨不言不語,紅著臉跑的更快了,身後電電也急忙追上,只是到了村子中間時它有些遲疑。
前方是三師兄家,左邊是大師兄家,右邊是鳶鳶的家,好糾結呀好糾結。
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不住在一起呢?
它三個方向來來回回的看,最終腳步一轉往左邊跑去。
師父說過,讓它照顧好大師兄的。
支書家,二十來歲的支書小兒子張納川正蹲在屋門口愁眉苦臉,屋內時不時還會傳出妻子與老孃的哭聲。
五十來歲的村支書正坐在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