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盤前抽旱菸,煙霧繚繞下那張飽經風雨的臉上滿是愁苦。
電電精巧的躲過兩人,悄悄竄進屋內。
屋外陽光正盛,屋內的光線卻並不怎麼明亮。
挨著窗戶的土炕上,一個四歲的男孩兒緊閉雙眼,微微蹙起的眉頭和時不時動一下的眼皮說明他此刻並沒有睡著。
土炕上還坐著兩個婦人,年紀大一些的是支書婆娘寬嬸兒,年輕一點的是支書家小兒媳,也就是床上男孩兒的親孃張慧麗。
兩人心痛的看著床上男孩兒,實在忍不住了就又會再哭上一聲。
電電悄悄的跳到床上,來到男孩兒腦袋邊,蹭了蹭他的脖子。
男孩兒睜開眼,歪頭與第二次見到的小狗大眼瞪小眼。
“這狗怎麼又來了?”寬嬸兒皺眉就要去攆狗。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早上和那個趙家的娃兒一塊賴在她家不走,那時候兵荒馬亂的說也說不聽,最後還是她家男人拿起掃帚將人嚇走的。
電電見老婦又要攆它,急忙跳進男孩兒懷裡,“汪汪汪”
“大師兄救我!”
男孩兒坐起身下意識護住小狗。
“庭兒,你快把它丟出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瘋狗,萬一有病呢。”寬嬸兒笤帚疙瘩都拿起來了,現在卻投鼠忌器,遲遲不敢動作。
“汪汪汪”
“電電才不是瘋狗,我很愛乾淨的,一點都不髒,大師兄,你不要聽你奶的,你要把我留下。嗚嗚嗚,我是你家小五呀!”
男孩兒眉頭皺的更緊,從醒來的一片空白,到現在他的腦子裡已經多了許多東西。
他多次聽到“庭兒”,是對著他叫的,那應該是喊他。
可這小狗還有之前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人一直喊他“大師兄”,那也是喊他?
“那條河”“傷了腦子”“傻了”“沒了記憶”“病了”“奶”“娘”“爺”“爹”“趙家娃兒”,是什麼意思?
一旁張慧麗見兒子眉頭蹙得更緊,以為他不舒服,趕緊拉住自己婆婆,“娘,你別動,玉庭既然喜歡這狗就給他留著,這狗這麼小傷不著人。”
寬嬸兒甩了甩手中的笤帚疙瘩,最終無奈放下,叮囑張慧麗,“你看著它,我去做飯。”
電電支楞著腦袋看看走出房門的大師兄奶,看看又開始抹淚的大師兄娘,再看看眼睛清亮的如同初生嬰兒的大師兄,深深嘆了一口氣。
鳶鳶家裡人把大師兄變成白痴有什麼好處?很好玩嗎?
如今沒了大師兄坐鎮,它和三師兄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