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坐在地上,將花兒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手攏了攏花兒額前的亂,目不轉睛地看著花兒。花兒睜開了眼睛,晶瑩的淚水流了出來,輕聲地問:“曉月哥,累了吧?”
齊曉月微笑著,搖了搖頭,說:“不累。”
齊曉月貼著花兒的臉輕輕地說著:“花兒,別擔心。我一定給你找個最安全的地方。”
花兒好像聽到了齊曉月的述說,點了點頭。
齊曉月微笑著,專注的看著花兒美麗的面龐。
花兒緊緊地摟著齊曉月,不再說什麼了。花兒柔柔溫熱的鼻息像生機盎然的春風緩緩地在齊曉月的胸膛吹拂著,齊曉月閉著眼用手撫摸著花兒細嫩地手臂,好像在和花兒盡情地交談著述說著。
火紅的夕陽將披在矮樹河流上的晚霞衣裳緩慢的撤下了,幾隻歸巢的鳥雀快地扇動著翅膀飛入樹叢中,那匹喘息完的馬兒邁著休閒的步子在蟋蟀鳴叫的草地上,低著頭,用光滑的舌頭舔食著清香柔嫩的綠草,蠕動著厚厚的嘴唇大口大口的咀嚼著,偶爾抽縮嘴唇露出寬大黃白的門牙,歡快的打著響鼻。
天漸漸暗了下來,漆黑的夜來了。齊曉月將花兒扶上馬背,手牽著韁繩,向峽谷深處走去。
燈火就是方向,就是目標,就是希望。出乎齊曉月的預料,當他牽著馬兒走進山谷,就看見了燈火,而且是兩處燈火。一處燈火在左邊的半山腰上,另一出燈火在右邊的半山腰上,兩處燈火遙相呼應,在黑暗寂靜的夜色裡,像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觀察著齊曉月和花兒這兩個陌生的來客。
上山牽著馬不方便,齊曉月藉著點點星光將馬兒拴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懷抱著花兒看著兩處燈火思考著。朝哪個方向去呢?一念之差也許後果不同呀!可自己又不瞭解這兩個處所的背景,怎麼選擇呀?就在齊曉月犯難的時候,左右山上忽然傳出敲打木魚和鼓鈸聲以及朗朗的誦經的聲音。寂靜的山林裡,抑揚頓挫節奏鮮明的誦經聲,彷彿天籟之音,神聖而悅耳,讓人進入了神話般的境地。齊曉月雖然聽不懂但被感染了,他靜靜地聽著,連日來的疲憊和辛酸都隨著一絲絲有些涼意的山風吹走了,他漸漸地合上了眼簾,陶醉著了,享受著,他好像融化了。誦經聲在他耳旁縈繞著,迴響著,放大著……
心神放鬆的齊曉月在誦經的聲音裡漸漸地現,左邊山上的聲音柔嫩尖細好像是女人出來的,右邊山上的聲音奔放粗狂好像是男人出來的。難道一處庵堂是一處是廟宇?
真叫齊曉月猜對了。這座遙相呼應的山叫雙子山,左邊的誦經聲是從左邊山上的蓮花庵傳出來的,右邊的誦經聲是從右邊山上殘陽寺傳出來的。
………【第五十三章】………
齊曉月心想:天這麼晚了,一個男人帶著花兒到庵堂不方便,還是到寺廟碰碰運氣吧!於是,齊曉月抱著花兒就沿著崎嶇小徑,向右邊的寺廟奔去。
當齊曉月快要走進寺廟的時候,誦經的聲音嘎然停止,齊曉月知道僧侶們要休息了。齊曉月忙施展飛行術快步來到廟門前,可惜廟門已經關上了。情急之下,齊曉月“啪啪啪”用手掌敲打厚厚的門扉。
不一會,廟門吱呀呀漸漸開啟,一個忽明忽暗的油紙燈籠先挑出門外,緊接著,一個光溜溜圓腦袋露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年輕的和尚用一雙有神的眼睛警惕地看了看齊曉月又看了看齊曉月懷裡的花兒,先是吃了一驚,而後他緊張的神情鬆弛了下來。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這麼晚來本寺,有什麼事情?”和尚將廟門開大了些,露出了身子,右手拿著燈籠杆子,夾在左腋下,右手豎掌問道。
齊曉月這才注意,原來這個和尚沒有左胳臂。他不由得想起來,自斷左胳臂的顏文彪。齊曉月面露微笑地說:“夜晚迷了路,想在寶寺留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