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付。
寒菲櫻沒有看任何人,一雙清眸凝視著夜光杯,清越的聲音有些飄忽,迷離而又虛幻,彷彿怕驚擾了夜光杯的靈魂一般,“夜光杯之所以栩栩如生,如此動人,究其原因,是因為它並非死物,不但有厚重的內涵,而且設計者和雕刻者都賦予了它鮮活的靈魂,原本寂靜的生命已經蘊含了靈動的色彩,世間萬物,皆存真知本性,若是遇到懂它的人,它會煥發生命的色彩,若是明珠暗投,遇到不懂它的人,再美麗的花朵也會迅速凋謝!”
沈童瞪大眼睛,寒菲櫻的話語縹緲朦朧,竟然讓他啞口無言,因為他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就算認為寒菲櫻在胡說八道,也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還是那公子,完美的輪廓讓人無法用言語形容,微微昂首,“要怎樣才能知道它更喜歡誰做主人?”
寒菲櫻道:“很簡單,開啟門來做生意,來者是客,我不會為難二位,只要二位誰能說出它的來歷,就是它即將要追隨的主人!”
沈童哪知道夜光杯有什麼來歷?沈家是做綢緞起家的,沈童仗著家底豐厚,財大氣粗,又傍上了寒家這樣的親家,更是整天吃喝玩樂,不學無術,根本就不懂得每一樣臻品背後都蘊含著一個綿長的故事或者傳說。
嚴掌櫃笑道:“如此甚好,如果兩位沒什麼意見,就開始吧。”
沈童豈能沒意見?但此時有意見也只能忍著,咬牙切齒道:“好!”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那位公子,不是他不想多看,而是他不敢多看,那公子雖然看似溫和,但身後那兩個家丁實在太可怕,眼神像隨時都要吃人一樣,強作鎮定道:“你先!”
他就不信,這個男人懂得什麼夜光杯的歷史?不如先發制人,搶佔先機,如果他也說不出來,雖然自己也不知道,那也打了個平手,最後還是一樣要競價。
這尊貴公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沈童一眼,他伸手優雅地拿起剩下那隻裝滿了女兒紅的夜光杯,放置唇邊,喝了一口,看向寒菲櫻,唇角輕抿,“好酒!”
這樣氣場十足迷惑眾生的男人,不管幹什麼,都瀟灑至極,眼眸沉穩淡定,強大的氣場讓人根本不敢去催促他,而且,看他的動作,就是一種極美的享受,一時,很難找出什麼詞能足以形容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的魅力。
在眾人矚目下,他唇角不著痕跡地彎了一彎,如數家珍,“酒泉產夜光杯,據東方朔的《海內十洲記》中的《鳳麟洲》記載:“周穆王時,西胡獻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滿杯。刀長一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說的就是夜光杯!””
“酒泉是什麼?”沈童想不到這男人竟然真的說出了夜光杯的歷史,心底暗驚,他並不知道人家說的是真是假,只是他開始懷疑這男人和寒菲櫻是一夥的,兩人在演雙簧。
那公子又喝了一口女兒紅,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俊臉上似乎有了真正的笑意,“西漢時,年輕有為的驃騎將軍霍去病,奉漢武帝之命,率兵到西北邊疆攻打匈奴。後來大敗匈奴,凱旋歸來,駐紮在風景秀麗的泉邊,進行慶功。”
“皇帝聞知打了勝仗的喜訊,賜御酒一罈,派人千里迢迢送來,犒賞將軍。霍去病認為打了勝仗,功在全軍將士,御酒不能獨飲,但酒少人多,不足分配,於是傾酒於泉中,與眾將士共飲同享。從此,酒泉之名,流傳千古,遂稱此泉為酒泉。”
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向寒菲櫻,有些挑釁的味道,“怎麼樣? 有結果了嗎?”
寒菲櫻還在揣測他的身份,見他真的如數家珍,也有些意外,她對玉的研究,一向甚為自信,卻想不到這位如此華貴尊崇的公子,也深諳此道,看了一眼瞠目結舌的沈童,嫣然一笑,“當然,勝負如此明顯,嚴叔,把夜光杯給這位公子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