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為靜妃報仇,當然天經地義。”李燕珺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自己的丈夫,為了另外一個妾室,要殺了自己,這種天底下最痛楚的事情,竟然落到了自己頭上,“只是皇上需要明白,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我,我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
李燕珺不忘往皇上的心頭再補上一刀,她知道皇上素來以仁孝治國,絕對不會做出弒殺母后的事情,既然自己得不到皇上的愛,讓自己痛苦了一生,就讓他陪著自己一起痛苦。
皇上的目光冷冷地從李氏身上滑過,映月竟然死在兩個看似最疼愛她最喜歡她的兩個女人手裡,“你殺了映月的孩子,還殺了映月,朕真是瞎了眼,居然會放縱你這樣的女人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
李燕珺心頭一懾,對一個完全絕望只求速死的女人來說,只要能最大程度挑起皇上心中的怒火,只要能看到皇上痛不欲生,就是她最大的暢快和報復,
見皇上像著了魔一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隨時都可能將自己撕裂,李燕珺心頭浮起一種解脫的渴望,繼續火上澆油道:“是,我最恨的人便是她,有她的存在,我在後宮就像個笑柄一樣,表面上那些人對我恭恭敬敬,暗地裡卻笑話我不過是個擺設,只有皇后的空架子,是她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一切和她有關的東西,只要是和她相似的,不論是人,還是物,我都一定要毀掉。”
皇上看著這個面容猙獰到扭曲的女人,疑惑道:“和她相似的人?”
映月走了這麼多年,他何嘗不想尋找和她相似的人,在她們身上尋求往日熟悉的影子,可世間再無梅映月,誰都不是,再像也不是。
“是,我一看到蕭天熠,就想起靜妃,就無端端地覺得像她。”李燕珺狠狠往皇上心口上撒鹽,只想讓皇上快點殺了自己,當一個人連死都不能死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足以讓人連骨髓都在痛苦中煎熬。
皇上心一緊,天熠?天熠和映月有什麼關係?這個瘋女人為什麼會說天熠像映月,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此話怎講?”
李燕珺只求速死,再也不想隱瞞,這隱藏了多年的心事,此刻橫亙在心頭,堵得她生疼,“無所不知的皇上,你難道從來都沒有覺得蕭天熠長得像靜妃?”
皇上雙頰肌肉猛地一挑,天熠是皇弟的愛子,是淮南王妃所出,和映月有什麼關係,莫非是李氏又在瘋狗般地胡亂咬人?
可看李氏認真的眼神,又不像是假的,連和太后合謀殺了映月這種事都能坦然承認,這種事又何必遮遮掩掩?
皇上怒吼一聲,“天熠是皇弟和淮南王妃所出,天下誰人不知?你這個毒婦,死到臨頭,還胡亂攀咬,就不怕朕將你千刀萬剮嗎?”
話音未落,皇上心下猛然一沉,李氏如此憎恨天熠,定然也陷害過天熠,他忽然想起,五年之前,天熠從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戰神,沙場折翼,變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殘廢,莫非也是拜這個毒婦所賜?
李燕珺從皇上的眼神中知道他已經猜出來了,她有她的驕傲和尊嚴,不是她做的,就是殺了她也不會承認,但要是是自己做的,事到如今,她也絕對不會否認,唇邊出現一絲悽然的笑意,“不錯,皇上猜的很不錯,就是我做的,誰叫他那麼像靜妃,像那個我最恨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皇上反而冷靜了下來,冷冷道。
李燕珺長笑一聲,“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飽受毒藥的折磨,讓他要讓他飽受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
“還因為他擋了那個孽畜的路吧?”孽畜,自然指的是蕭遠航,那個畜生,根本不配姓蕭,這個毒婦身上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驚天秘密,如果不是皇上親耳聽到,他竟然不知道,皇后揹著他幹了那麼多聳人聽聞的事情,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