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珺並不否認,“是,皇上,你真的不覺得他笑起來的時候,太像靜妃了嗎?”
說到這裡,她忽然惡毒地提醒道:“皇上這麼思念靜妃,可不要說忘了她的容貌了?”
天熠的笑?皇上有瞬間的怔忪,在他印象中,天熠很少笑,雖然是龍騰王朝第一美男子,顏若明玉,但常年帶兵打仗的人,常常都是冷若冰霜,僅有的笑,也只是似笑非笑,他真的不記得天熠的笑容。
但映月的笑容,一直銘刻在他記憶的深處,那樣純淨,那樣秀雅,那樣高潔,那樣動人,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個瘋子,居然讓天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是,臣妾是罪孽深重之人,皇上還是一刀殺了臣妾吧。”李燕珺越發激怒皇上,只想速速解脫。
可她失望了,皇上到底是皇上,自有城府,並非可以輕易以語相激的人,已經從最初的暴怒中平靜了下來,眼神像冬天掛在屋簷下的冰凌一樣冷漠,“你不要痴心妄想,朕現在不會殺你,朕要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機關算盡得來的一切,一敗塗地,萬劫不復。”
什麼?李燕珺頹然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滯,養心殿的角落,還有影子一樣的田學祿,聽到這一個又一個驚駭的訊息,他驚得一言不發,只得默然不語。
李燕珺心頭一動,乘皇上怔然失神的期間,忽然聚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頭往堅硬的龍案上撞去,只要死了,一切就與自己無關了。
可意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她的身子被輕飄飄地拉了回來,軟軟地摔在地上,苦笑一聲,皇上怎能沒有暗衛?曾經拼命地想活,可今天拼命地想死,卻這麼難?
皇上彷彿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連看都沒有看一樣李氏,巨大的打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蒼老了幾分,高駐雲端的天子威儀,此刻也染上幾分落寞,他最痛恨的人,其實始終是自己,自己害了映月,害了天熠,天熠那樣驕傲的男兒,怎麼受得了那樣生不如死的折辱?
可他這個一國之君,竟然渾然不覺,在天熠深居簡出之後,竟然漸漸淡忘了這個曾經神采飛揚的侄兒,是他對不起天熠,他心頭始終徘徊著李氏剛才說的一句話,天熠的笑,真的那麼像映月嗎?
皇上在養心殿出神的時候,宮門處的戰爭正如火如荼,寒菲櫻看著高大的宮門,心中有瞬間的恍惚,裡面有她的蕭衡和蕭璟,在天熠離開之前,曾經答應過他,一定會撐到他回來,會為他安穩地守候後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殺進去。
在藍心彤到達之後不久,月影樓的人也已經趕到,驪歌燕語,鐵風鐵凝,月影樓四大高手傾巢出動,雖然他們在江湖上的名聲極響,但真正認識他們的人並不多,尤其是官兵,又有幾個人認識江湖上的人物?
現在湧入城內的至少有五萬大軍,生死麵前,事態緊急,寒菲櫻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將月影樓的主力調集前來,終於在宮門前將叛軍截住,使得他們不得再往前進一步。
武安侯不認識江湖上的人,可月千梵認識,不但百毒教妖女來此助陣,連月影樓的四大高手都傾巢出動,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月影樓是什麼組織,他再清楚不過了,就算實力強大,威名遠揚,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不問朝政的江湖幫派,現在皇室操戈,逼宮造反,就算鬧得驚天動地,又關月影樓什麼事呢?而且月影樓那個公子還是朝廷第一號通緝要犯,就算是行俠仗義,也沒有把自己的人馬往刀口上送的道理,出現這樣奇怪的現象,只有一種可能,蕭天熠和月影樓公子關係非同一般。
想不到,深受皇上器重的蕭天熠居然暗中勾結江湖匪首,而且瞞天過海,用假的公子鳳對皇上交差,聯絡南境宇王爺犯下欺君之罪,如果是在朝局鬥爭中,掌握這樣的絕密,足以置蕭天熠於死地,任何皇上,都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