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敕年紀與趙信相仿,也是邯鄲城內頑少中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仗著自己父親的殘留的威名橫行霸道,邯鄲城內的許多官員都曾是趙豹的門生故吏,所以對趙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大多都不聞不問。趙敕因此也愈發肆無忌憚,成為了邯鄲有名的惡少。
趙信偏偏對他看是不慣。他為人聰敏異常,有著滿肚子的鬼點子,再加上為人十分仗義,身手也是不錯,便也成為了邯鄲城內頑少中的一個領袖,身邊也有著一大批追隨者。
一山不能容二虎,趙信和趙敕這兩個本家自然相互看不順眼,於是彼此打鬥不斷,上次趙信就是用計將趙敕等人騙到了一處荒地,迎頭將趙敕一頓暴打,這樑子便也結上了。
趙信吞了口唾沫,心中飛快的將對方數了一遍,正好七人七騎,趙敕三人他是認識的,還有四人卻從未見過面,其中當先一人神態傲然,趙敕等人又隱隱的團簇著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趙信臉上仍然笑嘻嘻著,腳步卻悄悄的後退,心中盤算著逃走的路線。
那神色傲然的少年似乎猜出了趙信的想法,對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四人會意,迅速催馬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絕了趙信逃跑的念頭。
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信,開口問道;“你就是趙信?”
那少年看上去比趙信大上一些,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高頭大馬,渾身白衣飄飄,再加上俊美的容顏,到是絕妙的世家子弟。只是眼角處微微青浮,眼神也甚為輕佻,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趙信拿捏不住這人的來歷,只好陪笑著說道;“正是再下,請問足下何人?”
那少年還沒開口,趙敕卻搶著說道;“你聽好了,這可是當今主父的親叔父公子成的兒子,如今大王的叔父趙權。”
若是別人,或許聽了公子成會不以為然,趙信確實深曉其道。公子成身份尊崇無比,是主父的親叔父,也是當今趙王的嫡親叔祖父。他如今雖然掛這樣一個位尊無權的左師之職,但卻是趙國公族的領袖人物,而公族的正是趙國最龐大的一股力量。
近在朝堂,遠在邊軍,公族影響無處不在,早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幾代趙國君王的更替,皆是由公族暗中推動。雖然這幾十年來主父在位時幾經打壓,公族的勢力卻仍然龐大,即便是強勢如主父,也只能想盡辦法束縛公族的發展,而不可能將其根除,因為說到底他自己本身也是公族中的一份子。
可以說除了趙主父外,趙國朝堂當屬公子成的影響力最深,即便是相邦肥義,也未必強他。這個趙權,正是公子成最寵愛的小兒子,能文能武,生的又相貌堂堂,正是少年得意時。所以他的堂弟趙敕求上門來時,他就也順口答應了下來。
趙權似乎很不滿趙敕的插嘴,橫眼瞪了他一眼,這才慢悠悠的回過頭來,語帶傲慢居高臨下的看著趙通道;“聽說你很是囂張,連我的堂弟都敢欺負,你當如何賠禮道歉。”
趙信飛快的瞪了一眼趙敕,然後低下了頭,心中飛快的轉著念頭,想著如何應對。
趙敕這傢伙真沒用,打不過自己竟然去找外人幫忙。
這個趙權倒是個硬茬子。論家勢,他父親是堂堂的公子成,主父的嫡親叔父。而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出身旁支的宗室,雖為內史,可在公子成這些人眼裡想必是看不上的。
論能耐,這個趙權長自己好幾歲,又是帶劍配甲之人,武藝想來不差,況且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勢單力薄,絕非他們的對手。
想到這裡,趙信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服軟,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是十年不晚,等回頭再好好收拾趙敕這個沒骨氣的傢伙。
滿臉堆笑上前,趙信低眉順眼道;“原來是公子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