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安定下來,至於人心,我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那也就談不上失去了。“雲燁重重的一拳砸在案几上。
田元義聞聽此言,大喜,從雲燁手裡結過令箭就帶著五千騎兵去處理高昌交河的政務,這幾年所受的委屈在拿到令箭的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雲燁就任北庭都護府的都護,對他來說就是一場能讓他重生的甘露,所以他對雲燁的命令,絕對會執行到底,論到殺人,侯君集就是一個殺人魔王,如今雲燁依然在走侯君集的老路,田元義從中間嗅到了相同的味道,跟著新的上官,或許比跟著侯帥還要讓人暢快。
雲燁在交河停留了三天,田元義回來繳令的時候,雲燁彷彿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斬首幾何?”
“一千六百四十**!”田元義隨口報上來的數字讓軍帳裡的諸將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文官,殺起人來會如此的狠。
“有搔亂?”雲燁愣了一下,就算是有十一抽殺令,五千人的隊伍也殺不了這些人。
“回大帥的話,卑職將高昌的屬官,衙役也算了進去。”田元義依然很平靜,剛剛殺了一千多人好像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事。
雲燁點點頭,是自己疏漏了,自己習慣姓的處置軍人,對地方文官總是下意識的迴避,一個五品留守如果不是被那些人欺壓的狠了,決不至於當著自己的面流淚,經過了這樣的一場殺戮,或許他把這些年所受的怨氣全部吐出去了吧,高昌也能安定下來了。
在高昌補足了糧草,雲燁就帶著大軍翻過山口,去折籮滿山(博格達山)的對面的庭州治所,如果有可能,雲燁打算將庭州的治所撤回來,安置在高昌,郭孝恪喜歡開拓,自己就只好採取守勢了,或許這也是郭孝恪的想法,自己一個年輕人就能爬在他這個老將的頭上讓他感到不滿了,尤其是高昌劃歸北庭都護府之後,他的不滿或許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一萬兩千人軍隊只有雲燁的三成,更是讓這位老將充滿了鬥志。
從雲燁進入西域,兩軍之間的聯絡很少,大部分都是雲燁率先發出的資訊,郭孝恪才會不痛不癢的回幾句,連上下尊卑的禮儀都不顧了。
大軍行進在大山中,關中人對於眼前的景緻非常的陌生,山下熱氣蒸騰,不遠處就是著名的火焰山,雞蛋放在鏟子上就能煎熟,現在卻需要穿棉襖才成,山上沒有任何的植被,風化的礫石一片片堆疊在一起,密集地吸附在陡峭的山體上,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讓人心中慌慌的。
兩側山峰聳立,峰頂皆披著厚厚的積雪。南坡陡,北坡緩,地勢險峻,山體表層多風化石。大路經過山口,其實就是在十餘丈寬的山脊線上透過,猶如鯽魚的背脊,兩邊都是險峻的峭壁。終年積雪的雪山就在大路邊上,伸手可及,潔白的冰雪異常的寒冷,站在雪山邊上站一會就有一股寒氣逼人,手抓一把白雪只一會兒,手就凍得僵硬。
可能是遠離塵世,凡人少至,這裡的藍天特別的純藍,這裡的雪山特別的潔白,看一會就讓人頭疼欲裂。
這是高原反應,只有快速的透過這裡下山,才會好轉,範洪一在自己的腦袋上綁了一根帶子,來回在隊伍中大聲的催促加快行軍。
“老範,不要催了,這和將士們沒關係,是這裡的山太高,現在的速度已經很好了,再催就會出事,記住了,要是以後去了吐蕃,你也會有這種感覺。甚至比這還厲害,你也要小心,過了山口就會沒事。“
雲燁看了一眼無舌還有跟在自己後面的袁守城,他發現這兩個老人表現的似乎比這些年輕人要好得多。
“氣息綿長就好,放緩心跳也就是了,沒什麼好稀奇的。“無舌還在生雲燁的氣,自己當寶貝一樣看待的東西雲燁毫不在意,甚至有一種棄若敝履的意思,這讓他很是傷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