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所以你還能進雲家的大門,你家家大業大的難免有一兩個不肖之徒,能理解。”雲燁給長孫衝倒了一杯茶安慰他一下。
“那你明天能不能不在萬民宮說這事?“眼睛亮了一下的長孫衝接著問。
“這個要求就過了啊,這是家裡的事情,又不是我私人的事情,你把那個管事的腦袋拿來,我自己已經不生氣了,咱們還是兄弟,可是家裡的事情可不是這麼論的,為了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保護自己家的人命,我要是不稟報,會被所有人看不起的,說不定連你都看不起我,這事沒得商量。“
長孫衝煩躁的拍著桌子大罵:“一群混蛋啊,讓他去聯絡吐蕃人,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會給陸中庭寫信,這樣明顯的圈套也往進鑽,昏頭了。“
“唉,蟲子,你就慶幸吧,這事幸好發生在我家的頭上,雲家是面瓜,隨你們這些豪門蹂躪,要是換一家強橫的,長孫家麻煩就大了,光是一個奴馭官主的罪名就夠你家受的,明曰上殿我只說事情經過,不說別的,也不打算再追究,能不能擺平這件事就看你家的了。作為兄弟,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
有了雲燁的這句話,長孫衝立刻站起來深深地作了一個揖算是謝過了雲燁的大度,留下來整整倆馬車的禮物送給雲燁的老丈人,他可以在雲燁面前服軟,絕對不會對辛家人說一句對不住,勳貴對平民是不道歉的。
到了晚間的時候,劉進寶就來報告,吐蕃大相祿東贊搬出了長孫家的別院,這個保護了他好幾年的院子終於不再保護他了,祿東贊第一時間就住進了鴻臚寺的驛館,他直到現在才知曉自己在大唐勳貴的眼中並沒有那麼重要。
如今的大唐已經不能用猛虎來形容了,他更像上古傳說中的巨獸饕餮,貪婪的吞噬著身邊一切能吞噬的國土,如果不是因為吐蕃身在高原唐人上了高原就喘不過氣來,相信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這頭猛獸吞食的乾乾淨淨。
這個國家如今在向四面八方擴張,版圖一年三變,多少國土也填不滿大唐軍方巨大的胃口,現在的大唐除了長安和幾個重要的城市還屯居著重兵,其餘的將士都在邊關,不是在戌邊,而是在不斷地向外推進。
相比軍力,唐朝人強大的財力最讓人絕望,連續多年不斷地用兵,他們的財政似乎看不到半點的萎縮,國內歌舞昇平,邊疆戰火連天,殺人的屠夫回到國內就會變誠仁人稱頌的英雄,心甘理得的享受自己劫掠回來的財富。
祿東贊絕望的看到李道宗獰笑著親手砍下了蒙舍龍的人頭,然後用石灰醃好送到了長安,如今安放在武德殿,成為李二功勳的見證。他們對外卻在說蒙舍龍依然在逃,需要大唐將士深入莽荒擒殺此寮。
吐蕃人已經不種青稞了,因為大唐的糧食賣的很便宜,多養幾隻羊就能換回足夠多的糧食。想起這件事,祿東贊就憂心如焚,一個把命脈交給別人的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唐人一定在等待高原上連一顆青稞種子都沒有的情形發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要是不立刻切斷對吐蕃的糧食供應才是怪事情,唐人寧願那座高原變成真正的絕域,也不願意看到吐蕃人在上面繁衍生息。
大唐高傲的公主看不起吐蕃人,皇帝總是拿這個藉口來搪塞祿東贊,前兩年自己還在嘲笑高麗特使榮華女奴婢一樣的伺候大唐的勳貴,現在,似乎輪到自己了,祿東贊站在鴻臚寺館舍的院子裡仰著頭看了一夜的明月,最後得出的感悟就是,吐蕃或許也該離開那座世世代代養育了自己的高原。只要往南,就是懦弱的天竺人,他們還不是勇猛的吐蕃勇士的對手。
雲燁踏著月色去上朝,才到宮門就得到了陸中庭昨夜在家中投繯自盡的訊息,一紙萬言書道盡了自己的苦楚,魏徵拿著萬言書渾身發抖接受著雲燁的揶揄。長孫無忌面無表情宛若沒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