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再刺激著她,便輕聲嘆道:“紅錦姑姑,你說什麼?什麼皇帝被我迷惑?我若有那等本事,怎麼還會被你帶來了這裡?”
紅錦笑容不改,順手拿起案几上那瓶子,道:“這一瓶,是朝鮮國上貢的金脂玉露,對傷口癒合極為有效……”
衛珏看去,可不正是那瓶羊脂白玉的瓶子。
紅錦把那瓶子放下,拿起了另外那瓶,道:“這一瓶,卻是凝花露,對內傷極有效,這兩樣東西,你可別告訴我,是你那宮裡邊相好的公公送的。”
她說得惡毒而粗魯,直指衛珏言行有失。
她想看到衛珏失去控制,想看到她發怒,想看到她那張絕美的面容現出羞憤的容色。
畢竟,被人這般的說道,對一個未婚女子來說,卻是最難堪,最難以忍受的。
可她看不到,她只見到了衛珏臉上的笑意更為明豔了,眼底卻是溫和平靜,“紅錦姑姑所說的,是嚴華章麼?”
她居然和她商討了起來,她衛珏的相好是不是嚴華章?
紅錦心底升起了股惱怒,道:“怎麼,你還有別的相好麼?”
衛珏溫吞吞地笑了:“要是姑姑說的這樣的相好,衛珏的確還有很多,多得姑姑十個手指都數不清,姑姑如沒有事做,可以學那村子裡的長舌婦一般,每日裡向別人閒扯,告訴人家,這一位,是衛小主的相好,那一位,又是衛小主的相好……”她笑吟吟地看著紅錦臉上忽青忽白的顏色,“衛珏的名聲,定會敗壞得不得了了……您說呢,紅錦姑姑,這個方法好不好?”
她譏諷了她一頓還不止,相反的,還向她諮詢起意見來!瞧她眼底誠懇的神色,倒象真是替她著想,十足十的真心實意!
但紅錦看清了她眼底的譏嘲,彷彿在告訴她,你這種手段,實在是不入流,要不要我再告訴你幾件入流一些的?
紅錦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狼狽,原本這種狼狽應當從衛珏的臉上看到……她雙手被捆在了寶椅之上,身上被淋得滿頭滿臉的水漬,一縷溼發擋住了她的眼,可她含著微笑朝她望著,卻象在提筆書寫,閒庭信步,又象坐於金玉華堂,無比清華。
紅錦只覺自己的手在微微地發抖。
她替鰲拜管理府中大小事務,處置過不知多少不聽話的奴婢,甚至於那些別有想法的通房妾室,到了最後,連鰲拜正室夫人提起她,臉上都有幾分驚色。
可她不同,她眼底只有戲謔與嘲意,就象私熟裡的夫子看著頑皮的孩童:這些個手段麼,我還有很多,要我教你麼?
她不害怕,眼底全沒有害怕的神色,既使被捆在冰冷的寶椅之上,既使是水漬滿身,衣裳盡溼。
紅錦原本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這樣的手段,她進行過許多次了,那些女子,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還沒有發問,便已經崩潰。
紅錦捏緊了雙拳,抑制住微微顫抖的手,冷聲道:“衛珏,就算你再怎麼巧如舌簧,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你還想著那潑天的榮華富貴麼?”她緩緩走向她,傾下身子來,“既使你得了皇帝的青睞,那又怎麼樣,你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這裡。”
她瘋狂的眼眸微微泛著紅意,嘴角微微地抽搐,她看著這張絕色的面孔,剛剛失去的信心卻又回來了,甚至覺得好笑,她為什麼怕她,一個綁在椅子上任人魚肉的人?
她再怎麼的滿身高貴清華,落入她的手裡,也只有死路一條!
紅錦想起了她初次進行這樣的事,那是老爺的一位不聽話的小妾,自娶進門後,還和外邊的男人勾三搭四,雖則老爺是強娶的,但既進了老爺之門,哪還容得她這般?
她原是清貴之女,只因阿瑪獲罪而流露花坊,卻成了名滿江淮的花魁。
她被綁在椅子上時,也曾滿身清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