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事例並不多,大多綏州漢人還是決定觀望一陣,畢竟靈州在數百里之外,遠行一趟並不容易。
除此之外,綏州此時可不是僅有漢人,鮮卑人、突厥人的後裔並不少見,剃光了兩鬢頭髮的契丹人同樣也有不少,對他們來說投靠一個強大的首領並非難事,只要他能保證公平。
所以上門的人裡面同樣也有一些這類的人,這個時候羅開先的語言能力也招架不住了,契丹話和鮮卑話他可不會,突厥話雖能湊合幾句,卻無法面對複雜的情況。好在他的親兵隊伍裡並不乏語言天才,交流也並非難事。
這些人同樣在觀望——宋雖然強大,但農耕的事情他們可並不熟悉,而且他們往往並不願意下馬勞作。
羅開先對這些全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未來他會需要太多的人手,只要勤勞能付出辛苦,不是那種狂妄得認不清自己面孔的野心家,他都能夠一體包容。
這並不奇怪,對於在後世民族融合背景下成長起來的羅開先來說,所謂的族群差異就是個屁。普通人大多數求的就是一個吃飽穿暖,外加一點精神訴求就是繁衍生息血脈傳承——不管哪一個族群都是如此。
而那些刻意的族群劃分,不過是各種各樣的野心家為了自己獨享民眾供奉而建立的狹隘圈禁體系,所謂“民族特性”這種冠冕堂皇的帽子與普通民眾的生活又有何益?不過都是生存的負擔和精神的禁錮而已。
他的這種心態反應到日常的表現,在周圍普通人看來,卻是一種特異,不同於時下各族互相排斥的一種包容,是一種心胸寬廣的明證。
這種心胸寬廣的評語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未來?
沒人能夠一語說清。
……
迎來送往的日子並不久。
三天之後,之前答應幫忙的楊、張幾位派人來通知他地選好了簡易的祭壇也搭建好了,他可以帶人準備祭祀了。
又過一天,難得的風和日麗,羅開先帶著兩隻小娘盛裝打扮,於綏州正北一處新選的山地祭拜上天,埋下標註羅氏宗祖名位的基石,他算是正式在這方土地紮根。
再轉一日,即是羅開先預定的啟程日。
褪去朝陽紅色的曜日當空,黑底紅字的旌旗招展,盔明甲亮的親衛們氣宇軒昂,鞍轡華麗的高頭大馬精神抖擻。在準備好了通關文牒的刺史李繼衝、還有掛著各種長鬚短髯的綏州各家族老的相送下,羅開先率眾離開綏州,開始了繼續汴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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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節 晉州城外的對話(上)
離開綏州再次啟程之前,羅開先與李繼衝重新商議了行程路線。
按說順著永定河向南行進,再順黃河換水路一路直抵汴京,是最為快捷的線路,但是時不湊巧,冬季已經冰凍的黃河並不適合作為行進的線路——河面的冰層薄厚不均,大隊騎兵行走在上面就是尋死的行為,而且河上冰面並不平整,即便雪橇冰撬之類也難以成行。
好在羅開先的隊伍是全騎兵行進,並無馬車之類拖累,對道路的要求也不那麼在意,所以羅某人選了一條算不上捷徑的穩妥路線,跨越無定河直向東南先到晉州1,然後稍事休整,直奔趙宋西京2而後直抵汴京。
這一路雖也有河水阻隔山路難行,但河面封凍、山樹凋零,並不會構成什麼實質性的困難。
不過。凍土路終究不是平坦大路,這行進的線路難免繞山而行試水而過,偶爾還有不長眼睛的文盲剪徑毛賊頻擾。而且隊伍的形象太彪悍了,人數又眾多,即便舉著“靈州”字樣的使團旗幟,看著躲避不及的平民的充滿排斥與恐懼的眼神,他們也不能去沿途的村舍或者鄔堡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