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倒也舒服愜意。 這日天氣好不容易放晴,溯衣起了個大早去給太后請安。回宮之後,一直以傷未愈為由沒有走動,但太后素來待她分外好,再不去請安確實說不過去。 正是太陽暖而不灼的時候,溯衣剛到湛露湖邊,便見一群嬪妃花紅柳綠的在遊湖,本想繞開她們去別處,豈料還未轉身,便被一個眼尖的妃子瞧見,當下所有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 入宮選秀的那日眾人都見過她,而那晚的簫聲也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自是不可能不識。 “喲,這不是千婕妤嗎?”一個聲音帶著幾許媚意。 “姐姐可是忘了,她現在不是什麼婕妤,只是才人。皇上的旨意可下了好些日子了。”有人隨聲附合,話也帶著刻薄。 “看我,可不是忘了,如今的記性是越發不好了。”那女子作勢以帕掩口,一副抱歉的模樣。 一個女子介面道,很是不屑的口氣,“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忘了也沒什麼稀奇。” “可不是麼。”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卻是句句不忘含沙射影。 溯衣稍稍一個皺眉,昭示著她的不耐。 “本宮虛長你幾歲,稱你一聲妹妹可好?”話頭又扯回溯衣身上,白臉唱足,卻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溯衣。 “你隨意。”溯衣無意與她們周旋,只冷淡回應。 “那夜可是妹妹在吹簫?” “是。” 女子臉上笑容溫柔似水,“可真是好興致。” 溯衣不知如何回答,便只沉默。 “什麼興致,怕是寂寞難耐,春心浮動,才會半夜擾人好眠吧!”有人看她那般清冷,早就看不順眼,此時“竊竊私語”,聲音卻足以所有人聽清。眾人頓時都低低嗤笑,佯作嬌羞的以帕掩面。 溯衣看著她們故作姿態的模樣,只覺得厭煩的緊,卻又不便離去,只得漠然以對。 看見她腰間慣常懸著的哥哥的紫玉簫,那女子開口,“可否借妹妹的簫一看?” 溯衣本能的想要拒絕,轉念一想,拒絕只會讓她們纏著她多耗些時辰,況且眼皮底下量她們也不會拿紫玉簫如何,便自腰間解了簫遞與那發問的女子。 那女子拿簫端詳了一番,溯衣看來也只是個虛張聲勢的角色,並不懂樂器,卻故作精通的讚道:“果然是好簫。” 聽她如是說,一群人便都爭著想要看,溯衣面上一沉,卻還來不及開口,女子好巧不巧的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紫玉簫便順手向湖中飛去。轉瞬就“咕咚”一聲消失在視線中。 “啊——”那女子一臉驚慌,抱歉的看向溯衣,“妹妹,我實在抱歉——” 溯衣看著玉簫在她們拙劣的表演中不慎落水,氣得“刷”的變了臉色,回首惡狠狠的瞪她們一眼,轉身便躍入湖中。 眾妃見她跳入了冰冷的湖水,剛剛還一臉抱歉的表情立刻變得幸災樂禍。如今正是深秋天氣,湖水冷的緊,看她單薄的身子怕是捱不過。本只打算殺殺她的傲氣,卻不料她竟會為一隻玉簫跳入湖中,意外地驚喜越發教她們難掩興奮。
第2章 月未晞
卻說這紫玉簫性沉,又是被拋進湖中的,一入水便直直的往湖底墜去。所幸當日修這湖時為能儲水,便在湖底鋪了一層青石,並無深厚的泥漿,溯衣憋著氣順著落水之處在湖底尋了片刻便尋到,當下高興的往回遊。卻在剛浮出水面沒遊多遠,本就大病初癒,又加上湖水冰涼,小腿突然一陣痙攣,只覺得整個人往下墜,便拼命的撲騰。 眾嬪妃見她浮上水來,本都有些懊惱,此刻見她掙扎,心下頓時大喜,心裡都直呼老天有眼。雖然溯衣在這宮中並不受皇帝待見,然而宮中這些人素來明爭暗鬥慣了,能除去一人便不會放過,眼下自然是興災樂禍。 一旁的翠靈看著她跳水,臉色蒼白的喚人幫忙,平日裡成群的侍衛此刻都像憑空失蹤了一般。她一瞧這陣仗,便知是有人剛剛動了心思。心知此刻指望那些個奴才來救溯衣是不能的,趁那些嬪妃一門心思瞧著溯衣的時候,溜開去尋皇帝去了。 且不說這周圍站的都是眾妃嬪的人,即使真有人願意出手,也決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