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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腳,贏他幾十匹緞子來。”這話只不過二人附耳低言的,卻被那圓情的聽見,捧行頭下來道:“哪位爺請行頭?”李如珪拍拍齊國遠肩上道:“這位老爺要逢場做戲。”圓情的近前道:“請爺過來,小的丟頭,夥家張泛伏侍你老人家。”齊國遠著了忙,暗想:“我只是這樣踢也罷了,有什麼丟頭?我初踢的,不會這些也不妨,只是怕踢不動,惹人笑話,我只是著力踢便了。”那個拋頭的夥家,把行頭拋與張泛的夥家,那夥家賣弄他技藝精巧,使個懸腿的勾子,挈個燕銜珠出海勢送與齊國遠。齊國遠見球來,眼花繚亂,想著李如珪說裡面有六十四斤冷鉛之言,生怕打了腿,又怕踢不動,用盡平生之力,趕上前一腳,噗的一聲,踢在青天雲裡,被風吹不見了。

凡圓情的最怕包大膽子弟踢壞了行頭,況又不知這位老爺可可是知趣的人麼,只得上前來,喜孜孜一團和氣,笑融融滿面春風,說道:“我兩個小人又不曾有什麼得罪老爺,老爺怎麼取笑,把小人的本錢都廢了?”齊國遠自知沒趣,要動手撒野。李如珪只得解圍道:“這朋友既開閒門,六藝中人也不知多少倚傍在門下,剛才來圓情,你也該來問一聲:‘老爺高姓,貴處哪裡?’今日在京師會過,他日相逢就是故人了。怎麼見人沒有禮貌,故此怪不得他發惱,把行頭踢掉了。我這裡賞你五兩銀子罷!”他二人見有五兩銀子作賠,憑你有不是處,他也嘻嘻的笑道:“小人們不是了,得罪老爺,莫怪!”李如珪私向齊國遠道:“兄長不可出醜,和你吃酒去罷。”分開眾人,往外就走。卻見叔寶三人從外入來,領頭家將好好叫人讓路,再不肯讓。只見人都紛紛跌倒,原來是齊國遠、李如珪二人挨將出來。叔寶道:“賢弟們哪裡去?還同我們進去耍耍。”卻又同裹了進來。

這三人卻都是在行的,叔寶雖是一身武藝,圓情最有筋節。伯當卻是棄隋的名公,博藝皆精,只是柴郡馬青年飄逸,推他上來。柴紹道:“不敢,還是諸兄內哪一位上去,小弟過論便了。”叔寶道:“我等圓情雖會,未免有粗鄙之態。此間乃眾目所視的去處,郡馬斯文人,全無滲漏。”柴紹少年樂於玩耍,便介面道:“小弟放肆,容日賠罪。”那該服侍有兩個圓情的捧行頭上來說:“哪位相公請行頭?”郡馬道:“二位把持,那公子旁邊兩位美女可會圓情麼?”圓情的道:“是公子在平康巷聘來的,慣會圓情,綽號金鳳舞、彩霞飛。”郡馬道:“我欲相攀,不知可否?”圓情道:“只要相公破格些搭合。”郡馬道:“我也不惜纏頭之贈,煩二位通稟一聲,盡今日之歡,我也重重的掛落。”圓情道:“原來是個中的相公。”上月臺來稟小爺:“今有位富豪相公,要請二位美人同耍一會。”公子卻也只是玩耍,即分付兩個美人好好下去,後邊隨著四個丫環,捧兩軸五彩行頭,下月臺來與郡馬相見。施禮已畢,各依方位站下,卻起那五彩行頭。公子也離了座位,立在牌樓下來觀看。那各處拋場的把持,盡來看美女圓情。柴紹拿出平生博藝的手段來,用肩裝雜踢,從彩門裡就如穿梭一般踢將過去。月臺上家將把綵緞、銀花連連拋將下來,兩個跟隨的往氈包裡只管收拾。齊國遠喜得手舞足蹈,叫郡馬不要住腳,踢到晚才好。那兩個美人賣弄精神:

這個飄揚翠袖,那個搖曳湘裙。飄袖輕攏,玉筍纖纖。搖曳湘裙,半露金蓮窄窄。這個丟頭過論有高低,那個張泛送來真又楷。踢個明珠上佛頭,實躡埋尖倒;拐膝弄輕佻,錯認多搖擺。踢到眉心處,千人齊喝彩。汗流粉面溼羅衫,興盡情疏方叫悔。

後人有詩一首讚道:

美女當場簇錦團,仙風吹下二嬋娟。

汗流粉面花含露,塵染蛾眉柳帶煙。

翠袖低垂籠玉筍,湘裙搖曳露金蓮。

幾回踢罷嬌無力,雲鬢蓬鬆寶髻偏。

此時踢罷行頭,叔寶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