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孫府。這一次孫勳刺殺欽差之事,因為嫌棄丁春秋武功一般,便沒有將他叫上。就是這一念之差,卻讓那丁春秋僥倖躲過了一劫。
丁春秋身粗頭大,樣貌頗具特色,是以孫習文心中一直有他的印象。落雲便按照孫習文的言語描述,巧施易容,將落陽化得與丁春秋一模一樣。
只是落陽不知丁春秋的官職,進了青衣衛後,仍然點倒了一位小佐領,便胡亂穿上了他身上的青衫。
落陽小心翼翼地潛入甲字十六號牢房門口,正要推門而入。不想此時竟遇上了同樣大清早趕來的徐恪。
落陽記性頗佳,一見徐恪便不禁心中一愣。他立時就記起了眼前之人真是太湖捉妖大會上,被“沙無淨”拉上臺來的徐無病。落陽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到當日的捉妖盟主、被稱為“蜀山大弟子”的徐無病,怎會變成了青衣衛中的一位高官。但此際他也只得裝作外感風寒,先行應付過去。
由於落雲的易容術太過精妙,雖然落陽的身材與丁春秋頗有差別,但當時徐恪竟也絲毫未覺。
被徐恪責問了幾句之後,落陽只得訕訕地退到了角落中。他見牢房中久無動靜,心中放心不下,便悄悄潛至牢門口向內窺看。不想,恰正好見到徐恪拔劍出鞘,一劍便刺死了他的師兄孫勳。
落陽心中頓時憤恨莫名,怎奈此時身在詔獄之中,他不好輕舉妄動,只得悄然潛藏於角落之中。
待得徐恪走後,落陽又走進了甲字十六號牢房之內。他見孫勳確然已死,又見孫勳臨死前這一副慘絕人寰之狀,一時間,心頭怒火滔天而起,直把一副鋼牙咬碎……在落陽的心中,自然就把他師兄所遭受的諸般痛楚,全部歸咎到了徐恪的身上。
落陽不敢久留,他見孫勳此時已身無別物,心中想著給孫習文帶一件可作念想的遺物,便割了孫勳的一綹頭髮藏於懷中,悄悄地退出了牢房。
落陽此時完全是丁春秋的模樣,他這一路從詔獄中出來,自然也無人攔阻。眾衛卒見是丁掌旗過來,點頭哈腰更加殷勤。
出了青衣衛之後,落陽依然是行至無人角落中,脫去青衫,撕掉麵皮,快步趕回了雲起客棧。
“好你個徐無病!你就算真的是蜀山大弟子,但你殺我師兄之仇,我落陽焉能不報!今後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定要找你了斷!”一路上,落陽的心中,不住地對徐恪切齒暗罵。但他又想到了那一夜,相救自己性命的,不也是他蜀山門下的“沙無淨”嗎?
當夜,“沙無淨”倏然出現,只使出了一劍,便已挑斷了康有仁的手筋。這般神妙的劍法,是落陽此生所未見,他自忖就算今生再如何勤練不輟,亦絕不是“沙無淨”的對手。
那“沙無淨”的劍法已然如此了得,身為“大師兄”的徐無病,武功必是更為精妙。他落陽又憑什麼來為師兄報仇?再者,“沙無淨”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難道讓他恩將仇報?
心念到此,落陽心裡不禁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
幾乎與此同時,徐府後園的聞雨亭中,胡依依正與舒恨天一道,一邊吃著早茶,一邊隨意聊天。
“老姐姐,無病老弟體內還留有屍血毒,你為何不跟他講明呀?”舒恨天問道。
胡依依嘆道:“自古醫者的心情,總不忍讓病人知道實情。小無病的身體裡,雖還留著屍血毒,但一年之內,總還沒有性命之虞。這一年……還是讓他活得快活些吧!”
舒恨天也嘆道:“難道……有了五毒珠的助力,還是祛不了那一種屍血毒?”
胡依依苦笑道:“小無病中毒之後,拖延得太久,到了第七日的酉時,屍血毒已盡數散入他奇經八脈之中,莫說僅憑五毒珠,就算蜀中康門的解藥到手,也已然是無能為力了。”
舒恨天又問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