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斬首已畢之後,雖然屍身一概被清理,但那一顆“李君羨”的頭顱,卻還要被高掛於午門外示眾三日。於是待得處斬已畢,楊文淵又親自上前,命手下找出“李君羨”的頭顱。
一個青衣衛衛卒找著了“李君羨”的斷頭,正要拿去午門外懸掛,忽然被楊文淵叫住。
楊文淵在整個青衣衛中被稱作“楊子房”,果然是有些本事。非但胸中有機謀、處事又狠厲,眼光亦是極其敏銳。他只是眼睛的餘光帶過,便覺那一顆“李君羨”的頭顱有些異樣。這時,衛卒呈上來“李君羨”的斷頭,楊文淵仔細一看,果不其然,那一顆腦袋其餘都是完整,只右眼眶中,卻是空空如也……
“李君羨曾被施過剜目之刑麼?”楊文淵向著一眾手下問道。
“啟稟千戶大人,據聞那李君羨在天牢中,被孫勳施了一個月的酷刑。不過,屬下卻未曾聽說過,李君羨曾被剜目……”見衛卒們紛紛搖頭以示不知,楊文淵身旁的一個百戶便上前答道。
“去!找找看……”楊文淵吩咐道。
“找到啦!”未幾,便有一個衛卒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眼珠”遞到了楊文淵的手中。楊文淵拿起這顆“眼珠”仔細端詳,雖然見它黑白分明、頗為相像,然而畢竟手感僵硬。楊文淵兩指一捏,微微用勁,那一顆“眼珠”頓時破碎,化作了滿手的牆灰與殘碎木屑。
“易容術!”楊文淵見狀,不禁心中暗自冷笑道。
“楊千戶……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不是李君羨?……”那一位百戶見楊文淵臉上表情頗有異狀,不禁上前問道。
“休得胡言!這不是李君羨還會是哪個!快去!將此逆犯的頭顱懸掛於午門之上,以儆效尤!”楊文淵臉色一變,森然道。
“是!”衛卒接過了“李君羨”的頭顱,便都領命而去。
旁邊的眾位監斬
官,眼見楊文淵已然下了定論,心中雖覺懷疑,口裡自不好多言。更何況,那“李君羨”的頭顱,除了右眼珠掉落之外,其它的均與真的李君羨一模一樣,這些人大多是些欺軟怕事之人,眼見得問斬已畢,人人只盼著快些回去交差,有誰還會去沒事找事?!
只是楊文淵的心裡卻已然是清清楚楚。當下,他再無多言,辭別了申利民等人之後,便匆匆趕回青衣衛。他要即刻向沈都督回稟。
……
原來,慕容嫣雖然精於易容之術,但昨日在詔獄天牢裡,畢竟時辰有限,她匆忙之間,未能將右眼眶中的那一顆假眼珠仔細固定。今日法場問斬,那劊子手一把鬼頭大砍刀用力之下,“李君羨”人頭落地之時,他那顆假眼珠就順勢滾落了出來。不想,卻被楊文淵當場看破。
不過,楊文淵心知此事幹系重大,若不慎走漏訊息,萬一被皇上知道,天子勢必大發雷霆,到時候,他青衣衛上下,凡與此事相關者,免不了都要受到責罰。他自己這個巡查千戶搞不好也要受到連累。
最好的策略,當然是將此事的原委,立即稟告整個青衣衛中的老大——都督沈環。
半個時辰之後,在沈環簽押房之側的一間退室內,楊文淵急匆匆地趕了進來,來不及喝一口茶,便將自己法場所見,以及心中所疑,全部講了出來……
沈環沉吟道:“你是說,被斬的不是李君羨,而是孫勳的死屍?”
楊文淵點頭道:“正是!”
沈環問道:“死屍怎地會動?”
楊文淵答道:“都督,這世間多有奇門之術,定是有人施了控屍之法或是傀儡之術,能夠御使殭屍,簡單行走,旁人自是看不出來。”
沈環再次問道:“文淵,你能確定……那受斬的真是孫勳的屍體?”
楊文淵再次答道:“都督!屬下可斷定那必是孫勳的屍體無疑!他那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