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轉身而去。
見徐恪提著屍袋往天牢裡走去,楊文淵有心跟著入內看看,不過,他一想到要面對死人便覺心中晦氣,再者,那還是孫勳的屍體。這孫勳活著的時候,每日裡可也沒少受他的罪。如今,果真要讓他直面孫勳的屍體,他楊文淵的心裡,卻無端地生出了一些懼意……
直至楊文淵離了詔獄,徐恪方才拎著孫勳的屍袋步入甲字十一號牢房內。徐恪開啟屍袋,與李君羨一道,將孫勳的屍體擺在了地上。說起來,那孫勳死去已有兩日,或許是天氣寒冷之故,身上尚無半點腐敗之象。衛卒雖然將他的屍體作了簡單的處理,但仍能看到他渾身上下佈滿了傷口,兩腿夾斷,腿骨外露,兩端琵琶骨下還有兩個空洞,而最為觸目驚心的,便是他右眼眶裡已然空洞無物。
李君羨盯著孫勳的屍體看了長時,也忍不住喟然長嘆道:“好一個鬼面孫勳,你也算是一個武學奇才!只可惜,用心不正、心胸狹隘,又投錯了主子,竟落得個如此下場!”
看著這一個僵硬冰冷的屍體,徐恪不禁面露為難之色。不想,他尚未開口,旁邊的慕容嫣已然拿出了她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裹,從裡面取出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木盒裡面藏著藥水、黃粉、膠泥、細絲諸般物什,盡是她易容必備之物。
“無病哥哥,你且退在一邊,看嫣兒的手段!”慕容嫣笑道。她揮了揮手,叫兩個男人都遠遠地退在一旁,便上前一步,仔細地打量起孫勳的屍體來。
慕容嫣顯然對自己的易容之術甚有信心,她略略觀摩了片刻,便取過一條布巾,簡單地擦拭了一遍屍體,將創口兀自外溢的一些殘血輕輕抹去之後,就開始了她的“拿手好戲”……
慕容嫣的易容之術甚為獨到,除了木盒子裡的工具和用料之外,大多又是她就地取材。她一會兒用小鏟子刮下一些牆灰,一會兒又從桌子邊緣刨下一些木屑,一會兒又從李君羨的頭上剪下許多頭髮,粘在孫勳屍體的頭上……
徐恪與李君羨見慕容嫣來回奔忙,他們除了心中歉疚之外,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乾坐床邊,呆坐苦等。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忽聽得慕容嫣欣喜地說了一聲:“成了!”二人忙上前一看,卻見地上躺著的,哪裡還是孫勳?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一個“李君羨”……
徐恪看看地上躺著的“李君羨”,又看看身旁站著的李君羨,忍不住笑道:“君羨兄,眼前到底哪一個才是你,就連我也分不清啦!君羨兄能認得出來麼?”
此時,地上躺著的
“李君羨”,面目栩栩如生,右眼眶裡也不再空洞無物,而是巧妙地裝了一個眼珠子,除了尚不能動彈之外,與真實的李君羨,幾無二致。
李君羨望著地上的“自己”,卻別有一番感慨。他朝孫勳的屍體略略拱手,兀自嘆道:“孫兄,你雖然對李某用盡了酷刑,這一個月來將李某折磨得生不如死。不過,想不到此次,竟是你來代李某受斬,我李君羨承你之情,咱兩的恩怨,也從此一筆勾銷了吧!”
“咱們抓緊時間!君羨大哥,接下來,該輪到你啦!”慕容嫣催促道。
雖然徐恪早已吩咐衛卒,外人一律不得入內,但此刻已接近午時,多耽誤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此時若有人遽然闖入牢房,一見兩個“李君羨”之後,假李君羨就立即會被戳穿,一切謀劃便都要付之東流了。
李君羨自知時間急迫,當即和身躺在了床上,任由慕容嫣上前“擺弄”。慕容嫣這一次上手卻甚為快捷,只半個時辰不到,便已將李君羨化好了妝容。
徐恪上前仔細打量,發覺眼前的“丁春秋”較之當日落陽假扮之人,微有不如,但不仔細看已然很難分辨真假。畢竟,慕容嫣是憑著心裡的記憶,加之時間倉促,這“丁春秋”的易容效果,便沒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