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見徐恪早已默然而立於側,卻並無任何驚訝的表情,甚至於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只是起身走到了方桌前坐下,隨手拿起一杯粗茶大口喝下,淡淡地問道:
“你來有什麼事麼?”
徐恪忙拱手為禮,恭敬言道:
“李大哥,小弟此番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求……”
徐恪遂開門見山,將自己今日的來意,一一向李淳風言明。
李淳風靜坐在桌前,聽著徐恪慢慢講完了南宮不語被貓妖行“倒轉和合之法”的經過,並懇請李淳風想方設法驅除南宮不語“魔功附體”之苦後,他慢慢點了點頭,並朝徐恪招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前落座。
徐恪見狀大喜,忙走上前於李淳風對面就座。李淳風取出一隻灰瓷大碗,為徐恪倒滿了一碗粗茶,依舊是淡淡地說道:
“喝了這杯茶,你就回去吧!”
“李大哥有法子救我南宮兄了麼?”徐恪面露喜色道。
不想,李淳風卻搖了搖頭,依舊是原先那般波瀾不驚的神情言道:“我只是見你遠來一趟不易,又看在你叫我一聲大哥的份上,招待你喝一杯粗茶而已。至於你們那位青衣衛裡的什麼南宮千戶,他‘魔功附體’也好,‘神功附體’也罷,別來找我,我可沒這個本事治他的病!”
聽得李淳風此言,徐恪立時起身,又朝李淳風深深一揖,情急道:
“李大哥,你是玄都觀主,又是長安城赫赫有名的道法高人。小弟素聞,向來道術一直都是魔功的剋星。若連你李觀主都治不好南宮兄的病,試問這長安城中,尚有何人能治得好我南宮兄的病?”
李淳風依舊搖頭道:“你豈不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乎?我雖是道門中人,可對於你那位‘南宮兄’的病,著實是沒這個能耐。況且,要論治病救人,誰有你‘家裡那位’的本事?你不找你家裡的那位‘神醫’,卻來找我老道作甚?”
徐恪聽得李淳風說起他“家裡的那位”,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窘,雖心知李淳風是在誇讚胡依依的醫術之高明,然心裡還是沒來由地有些不自在。他見李淳風言語間似還有所保留,遂再次出言求懇道:
“李大哥,我南宮兄此次於長安城外‘力鬥貓妖’,原本他也是一心想著為民除害,為聖上解憂,無奈一時不慎,卻被貓妖所傷。如今,南宮兄體內已盡是貓妖之魔功,聽聞胡姐姐有言,這世間凡人,若被魔功入體者,勢必經脈逆亂,元氣大損,周身刺痛,生不如死……而且,若長此下去,一旦魔功反噬人心,南宮兄非墮入魔道不可!小弟懇請李大哥,看在我南宮兄一心為民、除魔衛道的份上,無論如何,也要幫一幫南宮兄……”
李淳風抬眼看了看徐恪,眼神中有幾絲不解,亦有幾絲不屑,他默然半響,忽然換了一種口吻,說道:
“毛嬌嬌在世修行已有千年,聽說此女專以‘和合之術’吸取男子元陽,這一千年下來,她這一身魔功自非一般魔物可比!貧道自忖實在沒這個本事,幫你的‘南宮兄’化去這千年之魔功。你若真想救他的話……”說到這裡,李淳風忽然又打住了話頭,不再言語,他雙眼望向窗外,注視著長安城東北的方向,彷彿又若有所思了起來。
“我若想救他,該當如何?”徐恪急忙問道。
“嗯……”李淳風思忖片刻,便道:“你若真想救他,不如,給他一劍……”
“給他一劍?”徐恪大驚道:“道長的意思,是讓我一劍殺了南宮兄?”
李淳風點了點頭,一邊手撫著自己的幾縷頜下短鬚,一邊淡淡說道:“你‘家裡的那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這世間凡人,若被魔功入體,勢必經脈逆亂,元氣大損,周身刺痛,生不如死……而且,一旦魔功反噬人心,此人也必將墮入魔道,從此心智全失!與其看著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