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初五、酉時、徐府前廳】
徐恪與胡依依在後園中說到南宮不語有可能墮入魔道之事,二人正自憂心忡忡之際,驀地聽到前廳口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位“半解書仙”舒恨天催促他們趕緊過去用膳。胡依依聽得義弟聲音傳來,急忙後退一步,也不知怎地,臉色沒來由地一紅,饒是她在世已不下一千二百餘年,此時此刻,心中還是感到一陣陣地發窘。
於是,徐恪與胡依依忙來到前廳,果不其然,他二弟朱無能坐在前廳正中那張紫檀木大圓桌前,一邊不時手撫著自己圓鼓鼓的肚皮,一邊不斷地吞嚥著口水,顯然已是餓得不行,但就算是如此,徐恪不來,這朱無能居然不肯動一杯一盤,只是坐在桌前,兀自苦等。
徐恪在桌前落座,他見了朱無能如此模樣,忍不住打趣道:“二弟,既已餓了,何不先找些吃的墊補肚子?你看這鮮香白嫩的‘叫花子雞’,那可是你胡姐姐的拿手菜哦!”
朱無能眼見徐恪已然落座,不等舒恨天與胡依依過來,便忙不迭地抓起半隻“叫花子雞”,胡亂地塞入嘴裡,一邊張口大嚼,一邊甕聲甕氣地說道:“大哥不來,俺老朱一個人吃飯,那可多沒勁吶!”
舒恨天隨後落座,聽著頗為不忿道:
“你這夯貨!感情就喜歡跟你大哥一起,我書仙老哥陪你吃飯,你就不高興啦?”
徐恪見狀,忙賠笑道:“書仙老哥說笑了,這幾日多虧老哥照顧我二弟,來來來,快坐下,無病敬老哥一杯……”
胡依依也一同坐下,眾人說說笑笑,遂一道用起了晚膳。只剩姚子貝一人,因身子不適,一直呆在榛苓居內休養,卻是未曾出來與大家一道用餐。
……
……
幾乎與此同時,在永興坊的南宮府內,南宮不語也正與自己的妹妹南宮無花一道用膳。他端起碗來正準備吃飯,驀地感到一陣沒來由地心口刺痛,這一陣刺痛冷不丁傳來,疼痛刺骨,幾乎讓他把持不住,連手裡的飯碗都險些跌落在桌上。
南宮無花見自己的哥哥突然臉色煞白,額頭上斗大的汗珠浮現,右手緊緊捂住了胸口,急忙關切地問道:
“哥,你怎麼啦?”
南宮不語擺了擺手,搖頭道:
“只是胸口有些不適,不礙事,不礙事!”
南宮不語不想讓妹妹擔憂,遂起身離了飯桌,推說自己已然吃飽,便徑自走進了自己的內室。
進了自己的內室之後,南宮不語急忙關上房門,脫去了自己上身的衣衫,仔細查驗自己前胸有無傷痕,然他反覆看了多時,卻見自己前胸面板完好,連半點瘀痕都沒發現。
南宮不語心下大奇,他重新穿好衣服之後,在自己的房中來回踱步,仔細回想自己最近有無與人打鬥受傷,但兀自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間,那一陣刺痛再一次冷不丁傳來,這一陣心口的刺痛不如先前那般銳利,但仍是疼痛難忍,直痛得他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南宮不語急忙坐倒在自己的大床之上,雙腿盤坐,默唸師門心法,運功療疾。
“砰砰砰!”房門外傳來悶重的敲門之音,南宮不語知道,定是自己的妹妹放心不下,再次趕到自己內室門前,過來探望自己。
“哥哥,哥哥,你怎麼啦?胸口要不要緊?是不是上次抓捕貓妖,不小心受傷了呀?”南宮無花在房門外,焦急地問道。
“無花,哥哥不礙事!想必是那次與貓妖打鬥,不小心受了些內傷,你且先退下,哥哥正在運功療傷……”南宮不語只得強忍胸口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疼痛,勉強出聲安慰道。
南宮無花聞言,只得默默退下,在她心目中,她的哥哥一直以來都是一位武功高強的英雄人物,這點區區小傷勢必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