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吧……”李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無病,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位無花姑娘,興許就是你小時候伴在你身邊的那位香梅!”
“啥?!”徐恪瞪大了眼珠,驚異道:“你是說,無花是鬼?”
之前李義說這家天音樂坊裡的女子都非人類,盡是妖魔所化,此時徐恪自然而然就將無花也想象成了一個女鬼。
“無花不是鬼,她身上無半分鬼氣,也無絲毫妖氣,她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李義道。
“那你怎說無花就是香梅,香梅早就不在人世了呀!”
“世上事均無絕對!你既沒見香梅跳井,也沒見著她屍體,因何就能斷定,香梅早就死了呢?”
“可是……可是……”徐恪連連撓著自己的額頭,心中仍是不敢相信師兄李義之所言,他想了一想,又道:
“師哥,退後一萬步講,就算如你所言,無花就是香梅,可香梅為何要恨我殺我呢?”
李義手指著徐恪,笑道:“無病,你承認香梅對你又是歡喜又是愛慕啦?”
“師哥,別打岔,接著剛剛的說!”
“香梅為何要恨你殺你?你想想,那時候你在杭州……我聽說,你是在什麼分水堂的……對吧?”
“我在杭州分水堂二堂主方樹虎手下打雜。”
“對,那你大小也是個分水堂的頭目。我聽說分水堂在杭州府頗有勢力,與官府也常有往來,你既然是分水堂的頭目,又是二堂主的親隨,那王香梅對你這麼好,你怎忍心看著她被一個員外給搶走,連她父親被知府打斷了腿,回家又咽了氣,你都不聞不問……”
“原來是這樣……師哥說的有理……”被李義這麼一說,徐恪心底的那根琴絃不禁觸動,所有以往的時光便如流水一般在眼前流淌,往事歷歷在目,何嘗有一日相忘?
兩人順著定汾河的方向一路往北而行,徐恪默默地看著河水流淌,思緒不禁飄到了許久之前的那段時光……
他十歲失了父母,十一歲乞討來到杭州,有一天躺在瞎子衚衕的一處角落中,餓得已經氣息奄奄,恰巧一個女孩走過,不忍見他如此受苦,於是將手中的一個溫熱燒餅隨手送給了他。於那位女孩而言,這不過是她爹爹剛剛做好交與她的點心,而於他而言,這一張燒餅實不啻為救命之物。
這以後,徐恪就在杭州城裡居住了下來,而那位女孩也會時時來看他,並帶些生活之物贈與他。其實,那位女孩的家境也異常貧苦,她自小就沒有母親,跟著爹爹一起相依為命,一家人的生存全靠爹爹每日賣燒餅所得,饒是如此,那位女孩每日裡也都要周 濟徐恪幾個燒餅。
那位女孩,姓王,名香梅。
後來,徐恪投靠入分水堂中,做了二堂主方樹虎手下的一位親隨,日子也就漸漸過得好了一些。
再後來,徐恪與香梅都已長大,在他十六歲那年,有一晚,王大爺與他一道喝酒,趁著半分醉意,提出想把徐恪招贅為婿,從此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徐恪卻默然長時,對這件事並未答應。他倒不是在乎入贅,他在乎的,是自己身無長物、一文不名、一無所成,若讓香梅從此跟著自己吃苦,豈非害了香梅?
這之後,王大爺又有意無意跟徐恪提了數次,後來連入贅的名分都不要,只要徐恪點頭,他就將女兒許給徐恪,然而,每一次王大爺跟徐恪講起香梅的婚事,徐恪要麼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要麼就是默然以對……
有道是“男子十六而娶,女子十四可嫁”。眼看著香梅的年紀已越來越大,王大爺怎能不愁慮心焦?他見徐恪始終不肯答應,還以為徐恪是看不上自家女兒。於是,王大爺就四處託人說話,想把香梅許給一個可靠人家。
香梅心性溫慧柔婉,生得清麗可人,是十里八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