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初四、卯時、杭州府衙內院、德佑居】
徐恪一大早就取來了自己的“回龍湯”交於舒恨天。那半解書仙昨日只是依據方樹虎的屍身表象穿鑿附會、放言胡謅了一通,箇中所言大都為胡吹亂侃而已。如今當真要面對方樹虎的屍身,心下未免犯了愁。奈何徐恪卻將舒恨天的言語都信以為真,在徐恪真摯的眼神面前,舒恨天無奈之下,亦只得勉力一試。
舒恨天解開包裹方樹虎屍身的重重毛毯,又以自己配製的藥液摻入徐恪的“回龍湯”,復灑在方樹虎的屍身之上。令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那藥液一入方樹虎的屍身之後,方樹虎的屍身便立時生出變化,先是原本蜷曲縮攏的雙手與雙腳漸漸舒展開來,恢復了正常人死後尋常之形態,隨後屍身面部與形體的顏色也由原先的紫黑色轉成暗紅,整一具屍身在舒恨天配製的藥液作用下,只是片刻間,就變得與尋常死屍幾無二致。
眼見方樹虎的屍身變化如斯,起初連舒恨天自己也不敢相信,待他仔細看了長時之後,確認方樹虎的屍身已變回尋常模樣,這才捋須大笑道:
“你們看,本書仙大人說的沒錯吧!那《金匱要略》上的良方,果然能回陽以鎮陰,導人魂魄以歸其位,端的是好方啊!”
舒恨天心想,昨夜我被四姐平白無故說了一通,當真是氣惱。四姐說我信口開河,我竟無言以對。今日有我書仙之古方妙用,方樹虎屍身原本已如鬼魅附身,此時遇藥則平,須知古人誠不我欺也!早知如此,當時就該和四姐據理力爭才是!
“不對呀!”徐恪卻忽然撓著自己的額頭,一副滿臉疑惑的神情。
“什麼不對!”舒恨天小眼一翻,氣呼呼道:“你是在懷疑本書仙大人的鎮魂良方麼?!”他心道管它這古方有沒有用,反正方樹虎的屍身已經變好,既然屍身已經變好,那就說明本書仙大人的古方很對,對得不能再對!
“書仙老哥,無病是覺得……覺得……”徐恪言辭閃爍吞吞吐吐,這後面的話好似有些說不上來。
“覺得什麼?!瞧瞧你說話,這般扭扭捏捏的,全不似個男人,倒像個大姑娘似的!”舒恨天不耐煩道。
徐恪終於鼓足勇氣說道:“書仙老哥,我剛剛才想起,晨間我交於你的‘回龍湯’,已經算不上……算不上是‘童子尿’了。”
“啥?你說的啥!”舒恨天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無病老弟……”他又上下打量了徐恪半天,裝作有些不認識地說道:“你說你……已經不是童男之身了?那麼你的那一泡‘童子尿’到底是留在了哪裡?”
“留……留在了神王閣中……”徐恪面色一紅,無比窘迫地說道:“不過,那是我在神王閣的‘虛空樓’中穿越至不同的時空中所發生的事,也不知算不算得是真,若算是真的,那麼……我適才交與你的那一份‘回龍湯’,可真的算不上……算不上是‘童子尿’了……”
徐恪的這一番話令身邊的舒恨天與魏嘉誠均感迷惑不解。舒恨天怪眼一翻,不耐煩道:“什麼神王閣?什麼虛空樓?……”他不懷好意地望著徐恪,伸出手朝徐恪的紅臉指指點點道:“好你個無病老弟呀!原來你進了神王閣之後,沒跟你的閣主師傅好好去學一門本事,偏生去鑽研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去啦!”
“書仙老哥,可不是你想的這樣!”徐恪後退一步,急得連連擺手,他想說幾句話為自己辯解,可思來想去,卻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徐恪今日大清早留取自己的“回龍湯”之時,心中壓根未想到自己在神王閣之時的經歷,然在舒恨天以湯施法之時,心下卻驀地一驚,忽然就想起自己在神王閣的虛空樓中,曾穿越至一月之前,當時他與二弟朱無能一道,乘坐東海龜丞相的巨大龜背來到瀛洲八岐島,二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