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去，不禁興致闌珊。

&ot;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買房子?&ot;

&ot;我同你打-個譬喻：有一匹千里天馬，平常以你永遠追不上的速度賓士，閣下一向只有眼睜睜看的份，忽然之間受特殊因素影響，它的速度慢下來，閣下還不把握這個機會飛奔追近，搶上馬背?&ot;小郭點點頭，&ot;你這個看法，也有點道理，只是我請問你，你怎麼知道天馬一定會跑向你的烏託邦？&ot;

&ot;這是要賭一記的，是不是?&ot;

&ot;本市每人都是睹徒，勿買窮定。&ot;我說。

&ot;下一句是買了穩定。&ot;

&ot;別這樣悲觀，小郭。&ot;

&ot;把門匙給我，你回來的時候，給你答案。&ot;

他告辭。

儘管我看時局看得那麼透徹，但看身邊的人卻如霧中花。我完完全全洩了氣，十多年建立起來的信心看樣子會漸漸毀在這件事上。我不認為我會原諒利璧迦這種幼稚及不負責任的行為。一知道她的行蹤我便會約她出來談個清楚。我連鬍子都沒刮便上飛機，空中侍應生照例對頭等艙客人服侍周到，我伸直雙腿睡覺。

多年來我習慣在飛行中休息，因為一下飛機要即刻去開會。

這次我悶悶不樂。

我在檢討我們的婚姻。

我們一直是對模範夫妻，兩個成熟與獨立的人因愛情結合在一起，又早早決定不要後裔。她有她的事業，我有我的事業，在必要時又可以互相扶持。這樣理想的關係，毛病出在哪裡？

搜尋枯腸，也不記得她曾經說過對這段婚姻有什麼不滿的話。

我氣憤、怨忿，胸中似有一團慢火在燒：多少女人為丈夫出生入死還緊守崗位，我有什麼地方失職，她要離我而去來懲罰我?

落飛機時喝的酒有點上頭，空曠地方風急，我扯一扯大衣。

&ot;周至美。&ot;有人叫我。

腔圓音正的京片子。

這還有誰呢，我轉過身來。

&ot;馬利安威廉斯。&ot;我叫她。

&ot;衛理仁，跟你說多少次，我的名字叫衛理仁。&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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