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就加班嘛,工作重要,打麻將嘛,有的是機會。我還以為啥事情呢,這個,你讓王姐跟我說就是了,何必還要麻煩你親自打電話。”
張哲說,“我想著,還是親自跟你說一聲的好。”
李曼說,“那我掛了啊張主任,得空過來照顧生意啊。”
“那是一定的。”張哲又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又問,“李老闆,那你晚上有空沒,要有空的話,我跟王姐講,咱們晚上組一局。”
李曼說,“晚上啊,晚上沒空,改天嘛,改天約。”說完,把電話掛了。張哲一時感覺自己像是被晾在了空氣裡,好一陣了,還在琢磨李曼說的話,“她說工作重要,會不會是在向我暗示,是工作重要,還是跟我一起,打麻將重要”,想了一陣,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冷笑,自己罵自己說,“神經病!”罵完,又苦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著了魔了。
不過,為李曼著魔,張哲覺得,自己是心甘情願。他覺得,他跟李曼,那真叫一個相見恨晚啊。他多麼希望,他遇見李曼,是在更早的時候,早到什麼時候呢,早到他結婚以前,早他李曼都還不認識鄭輝,那個狗日的橫霸,李曼落在他那樣的人手裡,真是白白被糟蹋了。
張哲忽然又在不著邊際的想象裡,憐香惜玉起來,一邊自顧自地憐香惜玉,一邊又默默地點了一根菸,猛然吸了幾口,然後才開始細細琢磨,週末加班,為的是個啥事情呢。想了好一陣,才豁然,大概是為了產業結構調整的事情吧,聽說,好些村子都不願意種烤煙呢,都在偷著躲著地栽種包穀洋芋......
趙興國想的,跟他想的,也差不多。
趙興國剛跟手底下人說週末又要加班時,那些人一邊埋怨,一邊感慨,又一邊又議論,並且質問趙興國,“趙所,為什麼又要加班啊,啥時候,我們才能夠屬於自己的週末啊!”
趙興國說,“我也不知道加班幹啥,這是唐書記的命令,有事要請假的,跟唐書記請。”
眾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說,“不會吧,趙所你會不知道......”
趙興國說,“估計是為產業結構調整這事吧,據說,有些村,不拿槍桿子押著,那烤煙畝級,怕是種不下去。”
眾人想想趙興國這話,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又有人說,“不會是又要掃黃吧?”
趙興國說,“不會,咱們鎮的掃黃打非工作,半年前不是才得過先表彰嘛,哪裡來的黃要掃?”
眾人再想想,又覺得,趙興國這話,也有道理。
只是,依然很好奇,為啥通知加班,又不說加班幹啥。
趙興國說,“這個,你們自己問唐書記去吧。”
眾人說,“趙所,你都不問,我們去問,那算個啥?”
趙興國說,“不想去問,那就執行命令。”說完,就把集合到他自己辦公室來的人,遣散了,點了根菸,慢慢地吐著煙霧,心底思忖著,這事,要不是自己跟張亮鬧了嫌隙,估計張亮早就跟自己說了,加班到底幹個啥......絕不會現在這樣,搞得神神秘秘的......
想著這裡,一時又不免為了自己過激的行為,生出些許悔意,悔憾之餘,又覺得,張亮沒有幫到自己,他原本是該受到更嚴厲的懲罰和詛咒,只對他,還算是夠客氣的了。再又想著,人家張亮以後,可是要做縣領導的,心底的悔意,又不免增加了幾分。
抽完手裡那根菸,趙興國心底忽然決定,該找個機會,跟張亮和好,好好道個歉,認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