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部分

葉笑天指間掂著一枚菩提子,只是射出去之前,終究猶豫了片刻。葉笑天並不想他被李德獎捕去,然而又實在不便出手。些微遲疑之時,赤氣貫下,刺客鬚髮麵皮都如同在火中煉過一般,他舉步維艱,連舉刀自盡也辦不到,只能一點點地委頓下去。

葉笑天歉疚地看了行刺之人一眼,眼下時機已逝,葉笑天再做什麼,那便是明擺著與行刺陰謀有所牽連了,這卻不是他能承擔的事。然而就在赤金劍將要逼到那人咽侯之際,李德獎突然收劍止步,赤氣收斂,化作一道沛然流轉的光幕護住周身。他瞳子驟然間變淡,化作純金色,在人群中遠遠近近地掃視。他此時重鎧明盔持劍傲立,目射異彩身染赤輝,勢若天神威風凜凜,好一派將門虎子風範,確實比穿太極劍袍合宜多了。

只在他分神探看的剎那,人群己經不剋制止地騷動起來。數百名聚在橋頭的官員百姓驚叫奔走,而略遠處的人不解其事,卻又紛紛擁過來看熱鬧。行人車輛彼此踐踏,有些體力疲弱的甚至被擠到水裡去。哀號哭叫聲響成一片,壓過了羽林軍喝叱之聲。李德獎推搡開身側人群,卻被成百上千人的合力往後推了一步。他再度使馭劍之術飛騰而起,然而等他抓到刺客時,刺客剛剛將一柄掌中劍刺下心窩。他氣憤之下晃了晃這人,只看到他微笑著垂下頭去。

葉笑天略為放心,他身軀與靈識都緊緊地收斂起來,等李德獎憤然離開後才慢慢鬆開。人群許後方才平息下來,葉笑天看到安伽正在奮力把車輛從河邊的淤泥裡拖出來,泥邊上結著零碎的冰碴子,將車輪深深地陷了進去。尉凌雲站在一邊地上攏著雙手,對葉笑天聳了聳眉頭。葉笑天一時不知該感激他還是指責他,就只好什麼也沒說。前面大轎上轎簾掀開了一角,一名老者在轎簾後露出小半面孔,李德獎躬身在簾外稟報。

“那是誰?”尉凌雲問道。

“尚書左僕射、魏國公房大人,”葉笑天目光從那曾經熟捻的面孔上掠過,嘆了一聲,“他也老多了。”

“即然是回程,為什麼還會弄錯呢?”尉凌雲的聲音壓得極低。

“或許是皇帝出祭,卻在宮外過夜吧。”

他們趕在下鑰前入了城,投宿於勝光寺。勝光寺位於朱雀街西的豐樂坊,緊鄰皇城諸官置衙門,仍前朝文帝二子蜀王秀所立。自立寺以來,便與宮庭關係密切,當年葉笑天在朝中供職時,閒暇時常來此間與方丈議論佛法打打禪機。方丈仲慈見葉笑天一行到來,很是高興。

“恰好我園中幾樹老梅正值盛放,老衲今晨正憶起當年與侯爺在此品苟談經之事,侯爺卻不期而至,真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

“侯爺這稱呼,方丈且免了,”葉笑天連忙搖頭,道:“只是方丈的紫筍不知尚存幾斤,來此前正是渴得緊。”

“幾斤?”仲慈佯怒道,“我這裡倒有幾斤苕梗,方才正讓小沙彌拿去喂鶴了,你若想吃,眼下去或許還來得及分上幾口。”

請他們在梅下座落時,奉上的自然不會是苕梗,茶湯正沸,芬芳宜人。品過三道水後,仲慈瞥了眼尉凌雲,神色鄭重地道:“老衲沒看錯的話,這位小施主身上染有重疾?”

“大師法眼無差,正是如此。”尉凌雲點頭道。一瓣紅梅冉冉降下,擦著他面龐降落,那嫣麗的色澤更襯出尉凌雲面色慘淡,只有一雙眸子尚有幾份靈銳之態。

“可能讓老衲為小施主診脈?”仲慈雖然是問話,然而蒼瘦的兩指,已然從袖口中探了出來。尉凌雲遲疑了片刻,觸到葉笑天贊同的目光,才將自己的手腕遞上。

仲慈兩指一觸尉凌雲脈門,整個便沉肅起來,許久許久,連唇邊白鬚亦自不動。葉笑天和尉凌雲盯著他的面孔,亦自靜待,只有安伽閒悶無聊,拿足尖蹭著地上的花瓣兒。

“小施主是寒冰門人?”良久後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