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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鬆了一鬆繃圓的弦。

“皇上召見你?”他頗為懷疑。

“起居注上是沒有。”葉笑天坦然自承道:“然而我見皇上,是為《炎黃錄》而去,皇上甚是嘉賞。”

“那又如何?”

“我身上便有《炎黃錄》之秘,法界尼寺中,亦藏有《炎黃錄》之秘,我已知尼寺中有異處,她們這才借你們之手,前來滅我。”葉笑天平生難得說一次假話,此時說出來,卻是順溜之極,不假思索。

“你這話有何證據?”

葉笑天鬆手,驚雷寶杖“鐺”然墜地,落地之時,周匝人群都不自由主退了半尺。他一步步向尉遲敬德行去,眾人在他面前紛紛闢讓。“我今日束手在此,你可押著我去法勝尼寺,若無所獲,你將我拿下不遲。”

尉遲敬德逆著光,面孔烏沉沉看不清神情,只他手中忽松忽緊的弓弦似乎略微洩露出他的心思。開弓至滿的一刻,武人精氣神韻具在巔峰,而最不可持久。經了這一番對話,一陣猶豫,尉遲敬德已知這箭是出不了手了。他斷然收手道:“也罷,看到往日同袍之義上,姑且信你一回!”

羽林軍鋒鏑所向,頓時改易。被趕進屋子裡,只能在窗簾下偷瞧的百姓們看得十分不解。

此次再來,最得意開心的莫過冉昆。也無人敲門了,在尉遲大將軍一聲喝令下,神機雷再度出手,那大門霍然崩裂,聞聲而來的尼姑們四下奔走喝叫,便如方才勝光寺中情形一般無二。

葉笑天依著安伽靈識中的印象在諸重院落中奔走著,尉遲敬德帶著幾個武藝高強的親兵寸步不離左右。

幾番尋之不見,他急躁起來,提氣一躍,便上了屋脊。不需尉遲敬德吩咐,親兵們齊刷刷拔地而起,劍如矯龍刀似奔虎將他前後左右圍了個嚴實。然而葉笑天只是興奮地喝了一聲,道:“是那裡了!”

偏東的一處僻靜院子裡,古松如巨傘般撐起十丈方圓的沃雪。松蓋過於龐大茂密,這院落竟似盛不住它,因此將那座小巧的宅院覆了個嚴嚴實實,並探出花牆之外。

“大膽!”葉笑天飛身而入時,門“砰”然洞開,紅拂女披髮盤膝坐在檻門。她膝上置兩刃,右刃漆亮彷彿無星無月之夜,左刃熾白竟勝滿庭新雪。這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在她面孔上交錯而過,自有無盡肅殺之氣。她抬眼從松葉茸雪間瞥葉笑天的一剎那,葉笑天仿如涉入深沉無解的夢裡。四面八方無窮盡矣,不可觸控、莫可依賴,只那二刃之色如此鮮明,一時又似乎化作這遲暮美人依然黑白分明的眼眸。

葉笑天被雙刃帶起的風暴旋轉不休,他左衝右突,卻覺得四處碰壁。利刃一片一片地侵殺他的靈熾,他的閃避越來越艱難。方才運功時受驚本就險些神散動懈,此時正欲回擊,卻發覺兩手空空。

“拿去!”

葉笑天什麼都沒聽到,他只是純然信手一握,熟捻的有若手足般的驚雷響應著他的靈識,發出激越呤唱。

此時,那黑白二道巨影,正在他胸口的棉衫上劈開了十字形的兩道裂口。

第十七章 紅拂夜奔

那雙妖異的瞳仁盤踞在那裡很久了,尉凌雲緊縮著自己,一動不動。通紅的瞳仁象火種,似乎濺一點過來,就會將尉凌雲焚燒迨盡。熱,躁熱,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熱。尉凌雲一次又一次地將五歲時躺在雪堆裡的記憶強拉回來,想象四周是無邊無際的大雪,自己被很安全地封凍著。雪粒堆在身上的感覺很奇妙,即冷又熱,即粗礪又細膩,即柔軟又堅硬。他這樣堅信著,那雙著火的妖瞳似乎又慢慢離得遠了。

尉凌雲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他側了下頭,敲在一方木板上。身軀高高地被拋了起來,又落下去,脊骨顛得快要斷掉,方才或許車輪剛剛輾過一塊碎巖。尉凌雲的右手指摸挲著觸到右壁,他已經劃下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