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他們自然也不敢搭茬,甚至臉上不敢帶有什麼表情,因為他們不知道我是想看哭還是想看笑。
“我給過你們機會,對嗎!”我終於基本吃完了,端起高腳玻璃杯向旁邊一伸。後藤又兵衛立刻拿起瓶子斟上一半,鮮紅的酒液顏色就像血一樣。“一次又一次,我總是給你們機會,你們這些人難道就沒有哪怕一點點感恩之心嗎?”我喝了一口,酒液在嘴角處有少許溢位。“甚至就在昨天晚上,我還一再地警告和暗示你們,不要存有任何僥倖以及非分之想!可你們又是如何報答我的呢?”
“是、是、是……”依田宗市如雞啄米般地磕著頭,全然不顧一臉的泥水,痛哭流涕地說道:“殿下的恩德比山高、比海深,對我們紀伊國人眾是有如太陽與神佛一般的存在!中久、冰見這些喪心病狂的賊黨、暴徒……”
“先不要說別人!”我一聲斷喝打斷了他的表白。“難道不是你和中久等人密謀作亂,相約共同進退嗎?!難道不是你昨夜已經讓手下七十僧眾備好刀槍,準備見訊號行事了嗎?!難道不是你在一月前鈴木重秀撤走時,在結盟的血書上畫押簽字了嗎?!”
“啊……”聽到我的話他一下子癱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幸好你在最後關頭害怕了,背棄了自己的同夥和誓言!”我的語速放得很和緩,但沒有人覺得輕鬆一些。“所以你今天還活著,還能享受生的樂趣。如果昨夜你哪怕只有一隻腳邁出了大門,那麼你現在已經在他們當中了!”我指了指那一排架子。
“謝……謝予州……謝予州殿下!”儘管口齒還沒有清楚,可依田宗市畢竟還是個聰明人,簡單幾句話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了。
“你交出全部武器,土地削減到200石。今後要是你的人手裡再有一件武器,哪怕只是一支竹槍……哼、哼!”我沒有再理他而是轉向了西關完尚。“昨夜有潰逃的亂黨跑到你那裡,被你當場處決了是嗎?”
“是的!”西關完尚顯得有些得意。
“因為你頭腦簡單一貫行事魯莽衝動,所以中久等人並沒有找過你參與叛亂是嗎?”我低下頭看了看,那隻高腳玻璃杯已經再次被斟滿了。
“是的!”他憨呼呼地回答。
“三十年前鈴木重意和津田監物遠赴九州種子島,學習先進的鐵炮技藝時,你的父親也是隨行的一員吧?”我端起酒杯,透過酒液朝前望去。
“是的!”西關完尚的臉色已經變了。
“鈴木重秀臨走時交待你:深深地隱藏下去什麼也不要做,一直等到他通知你在關鍵的時刻行動是嗎?”我再次將杯中酒飲下。
“是的!”他已經是面如死灰。
“你的運氣非常好,既沒有撒謊也沒有作出任何實際危害我的事情!”我微笑著放下了杯子。“所以你的領地不減,不過要遷到丹後去。在那裡你將有很多時間考慮一下,自己到底要何去何從!”我忽又補充道:“你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去!”
“我……去!”西關完尚用彷彿臨終遺言的語氣答到。
“在我的統治下你們真是非常幸運,那怕是叛亂者也是這樣!”我站起來對下面的一百多人說到。“要是右大將在這裡的話,他會把有關的人全部處死,而我則是一個心腸軟的人,只會處死那些直接進行叛亂的人。至於家眷子女,我通常會賞賜給有功的部下們……”說著我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群哥薩克。
第四卷 夢幻之南海 27、不切實際的幻想
處理完一應事宜後我的大軍繼續向雜賀城進發,走出很遠回頭依然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烈焰,因為雨沒有完全停下來建築物都很潮溼,所以濃黑色的煙柱直衝天宇。
作這些事其實並不符合我的性格,但理智卻告訴我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