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只會對自己的計劃更有利。只要明天郭守敬的本章遞上去,太子真金答應了,今年國庫肯定被銀子裝滿。而大都城居高不下的物價也會因為人口的減少而出現回落。這都是他盧世榮的功勞,整個蒙、漢、色目臣子中,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有本事的人物。
彷彿猜中的他的心事,窗外,幾隻經了霜的蟋蟀扯開嗓子,大聲喝彩。
祥興四年冬初,郭守敬據天象上本,請太子真金以富貴之家充盈大都王氣。真金與百官合議後頒旨,以慶賀都城竣工為由,遷山西、河北諸州富戶入大都。同日,下旨“詔舊城居民之遷京城者,以資高及居職者為先,定製以地八畝為一分,其或地過八畝及力不能作室者,皆不得冒據。”
旨下,京城地價暴漲,高宅大屋銷售一空。身居陋室,宅院佔地面積不足,以及家境貧寒的百姓,皆被趕出新城,前往舊城或更遠的鄉間居住。
七日後,忽必烈回到大都,但見街道整潔,沿路館舍翻茸一新。老懷甚慰,召郭守敬、趙秉溫等有功者十餘人,當眾嘉勉。
酒徒注:1。元大都至元四年(1267年),史載明確,無需考辨。終成於以至元二十到二十二年之間。建成後召舊城有錢人入住。文中“詔舊城居民之遷京城者,以資高及居職者為先…”是歷史,非杜撰。此項發明比某教授提出的把窮人趕出的北京高論早700多年。
國戰 (九)
接連幾天,忽必烈都很興奮。白天他在大明殿嘉獎陪同自己出徵的有功之臣,晚上就在內城的延春閣與太子真金以及他出徵期間留守在大都的妃子們絮話。蒙古人不太注重禮節,如果再早上三、五十年,大汗死後,他的妃子作為財產可以由兒子繼承。所以真金在年齡比他小一半的年青殯妃之間也不拘束,想法設法說著各種奇聞來逗寵妃們開心,同時盡力塑造一種家庭的氛圍來拉近與父親的距離。
己經年近古稀,歲月卻沒有在忽必烈臉上留下太多的衰老痕跡。他的直覺依然敏銳,心智依然清醒,並且權術運用得越來越精熟。這樣一個英明神武、身體建康的父皇對太子真金而言絕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相反,他還需提著十二分小心,避免忽必烈哪天突然動了廢太子的心思。雖然以目前的情況看,忽必烈沒有這個念頭,可從他遠在千里之外依然能將阿合馬和自己的黨羽一併剷除的雷霆手段上判斷,真金心裡的確沒有穩坐太子之位的把握。
“那安東尼看到女王的座艦逃走了,關心的追了上去。結果本來輸定了的屋大維趁勢反撲,將埃及艦隊焚燬了大半,回到埃及後,女王怕被羅馬人清算,就用一條眼睛蛇咬斷了自己的喉嚨。安東尼見女王死了,也拔出了佩劍…”真金繪聲繪色地比劃著,彷彿自己就是那個追隨愷撒多年,最後殉情自盡的將軍。
“啊!”幾個年青的西域寵妃用春蔥般的手指半捂住嘴巴,驚呼道。有人聽得太入迷,藍色的眼睛中淚光隱隱可見。
“倒是個多情種子,可惜既丟了美人又丟了山河!”忽必烈端起面前的夜光杯,抿了口裡邊血一般濃的葡萄酒,低聲點評道。
蒙古人的邏輯和漢人不一樣,如果這個故事被幾個儒臣聽了,肯定會譴責那個名字萬分繞口的埃及女王是紅顏禍水,安東尼的名字也足以和陳叔寶、李煌等人並列。但在蒙古人眼裡,安東尼不過是一個沒保住老婆也沒保住私產的倒黴蛋而己,結局既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可憐,百汾任何借鑑煮義。
“是啊,此人年少英雄,曾陪愷撒打下了半個羅馬呢!”真金惋惜地說道,彷彿自己麾下曾經有這樣一員虎將喪身於疆場之上。
“這個故事你從哪裡聽來的?”忽必烈沒有真金那麼豐富的同情心,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追問。杯中的紅酒是福建特產,滋味沒有從西域萬里運來的葡萄酒那樣淳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