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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刻,就可以讓老營人馬安全一刻。”文天祥吶喊著,盡力收攏滿山潰軍。元軍衝不過鞏信把守的小路,已經改變策略,另尋緩坡衝了上來,他需要有人分頭去抵抗。

“我去”,盧陵豪傑林沐帶著幾個江湖人物應道,轉身衝向了側面的緩坡。一干人的身影很快和衝上來的元軍裹在了一起,重重血浪從人堆裡濺出來,染得天地之間,一片殷紅。分不清那一片是蒙古人的血,拿一片屬於北方漢人,哪一片屬於南方宋軍。

“啊”,人群中響起一聲慘呼,是彭震龍那特有的永新腔,這個曾經以貪墨被逐的小官,連呼痛的聲音都是這般綿軟無力。文天祥關心的偏過頭,看到率軍廝殺的妹夫彭震龍被兩個蒙古漢子按在了地上。一個漢籍元軍掏出繩索,準備捆綁他,卻被他撿起地上的石頭,敲破了腦袋。趁著兩個蒙古人一楞的時候,彭震龍又一石頭,砸向蒙古武士腦門。

“砰”,那個蒙古武士的腦漿濺了出來,濺了彭震龍滿臉。另一個蒙古武士惱羞成怒,揮刀斬下,將瘦弱的彭震龍砍成了兩截。

“雷可”,文天祥眼眶幾乎瞪裂,提劍向前欲給妹夫報仇,卻幾個護衛死死抱住。朦朧淚光裡,看見彭震龍在地上翻滾,掙扎,面孔因痛苦而變形,雙手卻掙扎著,整頓漢家衣冠,然後抱在一起,向著大宋旗幟深深一揖。

一揖,即為告別,從此震龍永為宋臣。

“雷可”,與彭震龍交好的簫家敬夫、燾夫兩兄弟撿起地上被逃兵丟棄的兵刃,衝了上去。兩人俱是永新縣的書生,這次起事,與彭震龍一起光復了永新,謀劃軍務,出了很多好主意。此刻,將士之間已經沒有文武之別,彭震龍可戰死沙場,他的頭顱再不可落入蒙古人手中受辱。

文天祥攔了幾攔,沒攔住,眼睜睜看著簫家兄弟兩個的身影衝進的亂軍中,轉瞬,書生冠巾,被牧人踐踏入泥土。

“丟石頭”偏將繆朝宗從地上拔起一塊巨石,順著山勢向下推去。擋在石塊前的元軍士兵相繼閃避,巨石越滾越快,到了半山腰,協裹著塵砂已經帶出風雷之聲。反應慢的元軍將士閃避不及,被石塊砸到,筋斷骨折。

文天祥放下劍,躬身與士兵們一起推動巨石,一塊塊磨盤大的石頭丟下,帶起一片鬼哭狼嚎。洶湧而來的元軍翻卷著退下了山坡,丟下一地屍體。

在他們的屍體旁,吳文炳、林棟、劉洙、張汴等各地豪傑躺在那裡,永遠的長眠進了千秋家國夢中,再不復醒。

兩軍之間,被亂石和屍體隔出了幾十丈的距離。蒙古人的攻勢稍沮,幾個百夫人長在戰旗的指引下,整頓部屬和隊形,為下一次攻擊做準備。這支兵馬的統帥,西夏奴李恆見久攻對面的山頭不下,已經決定換一種應對策略。

遭遇頑敵,攻心為上。西夏奴李恆洋洋自得的傳下了自己的將令。他知道是誰在凝聚著對面山坡上那股殘兵,文天祥的名字他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面。從這幾天的交手經驗的其他幾個南宋降臣口中,李恆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收服對手的法寶。

看到元軍停止了攻擊,激戰了數天的宋軍將士們鬆了口氣。沒等他們一口氣喘完,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

層層的元軍退開去,在主陣中退出一個數丈寬的空擋。一堆被繩索捆綁著的老弱婦孺被推出來,跪在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劊子手舉起雪亮的砍刀,元江西參政知事李恆微笑著,將一面大旗擲於馬前。

那是文部老營的大旗,眾將士妻子兒女都落到了韃子手中。如今,他們就跪在眼前,跪在雪亮的鋼刀下。

跪在隊伍最前邊,被幾個蒙古武士死死按住的,一家四口。中間的那個婦人滿身泥濘,卻難以掩飾其華貴雍容的氣度。兩邊的一兒兩女受到母親影響,倔強的仰著頭,在鋼刀威逼下不出一聲。

“文天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