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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關牆下,新附軍士兵又開始整隊,亂遭遭的,不成章法。

“上城迎敵”,張元抹了把嘴角的血,趔趄著,帶領士兵爬上垛口。一個雲梯搭了過來,張元用力推去,雲梯紋絲不動。

一個盔纓試探著從雲梯上露了出來,張元揮刀掃去,將頭盔連同頭盔下的腦袋砍去一半。

另幾個雲梯上,相繼有人躍了上來。

守關的破虜軍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與敵人戰在了一起。

老隊長在張元背後被砍倒。

血滿城頭。

血泊中,老人搖晃著爬了起來,抱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新附軍跳下了關牆。

淒涼的慘呼聲,從關牆下傳來,隨後,是一聲悶響。聽在關牆上的人耳朵裡,分外清晰。

幾個受傷的破虜軍戰士扔下刀,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新附軍撲過去。

下一刻,鋼刀,穿透綿甲,從他們背後露了出來,染紅已經變色的宋字。

藉著慣性,殺人者與被殺者幾乎同時落下了關牆。

“砰”,“砰”,重物落地聲,聲聲戰鼓,如驚雷。

衝上城頭的新附軍士兵心驚膽寒,一聲大喊,顧不得與張元等人拼命,撒腿就向兩邊跑。

破虜軍戰士追過去,從背後將他們砍倒。

精疲力竭的張元躲在城垛後,等著下一個對手躍上城牆那一刻。雲梯顫動著,晃動著,卻沒有人上來,這一刻,比前面的十幾天都漫長。

“畲兵來了”,有人突然驚呼了一聲,帶著哭腔。

張元向下望了望,再也支援不住,軟軟栽倒在了關牆上。

震耳的喊殺聲從關下傳來,無數畲族服色的漢子衝進了王積翁的本陣。一個銀盔紅袍的女將軍衝在最前方,長刀所指,新附軍四散奔逃。

文天祥手中的望遠鏡不住顫抖。

望遠鏡帶來的好處是,他可以在遠處,清晰地看清楚戰場上發生的一切。

負面效果是,雙方士兵博殺的場景全部收進眼裡,考驗著他的心理素質。

火器的出現,讓戰爭更加殘酷。

以往大宋與北元做戰的模式多是,宋軍據城,或據險而守,元軍進攻。當進攻方久攻不下時,就會撤退休息。防守方也可以藉此機會,得以喘息。

但這次的阻擊戰不一樣。

從雙方交手的一霎那,北元的攻擊就如海浪般,一**沒有停止過。

頁特密實也不敢停止。蜈蚣嶺上的火炮時刻威脅著他的安全,如果命令士兵停止進攻,元軍只有在嶺下捱打的份兒。

頁特密實也不敢下令後撤,避開火炮打擊範圍。

麾下的新附軍因為張鎮孫的譚應斗的去世已經瀕臨崩潰。後撤的指令一旦下達,肯定會演變成潰逃。

所以,頁特密實只能下令進攻。將這場戰鬥變成對雙方將領與士兵意志力的考驗,哪一方先堅持不住,哪一方滅亡。

從黃昏到半夜,在窄緩的山坡下,擺開無數具屍體。以至於後來的攻擊者,必須踩在陣亡者的屍體上,才能繼續前進。

蒙古軍有意點燃的野火,和被破虜軍用炮彈與手雷炸燃的野火,交織在一起,將黑夜照成白晝。

無數靈魂在白夜中哀歌。

又一隊蒙古軍監督著新附軍衝了上來。

雙方在遠處對射,互相靠近,然後白刃相交。

幾個破虜軍戰士倒下,陣地上出現一道缺口。十幾個在戰壕內放冷箭的義賊放下弓,咬住鋼刀躍起,殺進缺口。

一個蒙古武士砍翻了對面的義賊,卻被背後的另一個義賊抱住了腰。

一杆長槍刺來,蒙古武士倒下。

兩個義賊沒來得及歡呼,身上已經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