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箭。
數枚炮彈打進新附軍的弓箭隊中,炸裂。將弓箭手轟得抱頭鼠竄。
“砰”,山坡上傳來一聲悶響。一門火炮經受不住長時間射擊,裂了。火葯從裂縫中噴射出來,操炮手被燒成了一團焦炭。三炮手抱起一團溼棉被,毫不猶豫的撲在發紅的炮管上。不遠處的炮位上,有人悲憫的看了兩個炮手一眼,繼續將火葯和彈丸填進炮膛。
“丞相”,劉子俊指指冒著煙的殘炮,低聲示意。再這樣膠著下去,形勢有些不妙。有蒙古軍在身後督戰,新附軍將士顯得異常頑強。怪不得杜滸帶的四個營人馬幾乎全軍覆沒,在這種潮水般的攻擊下,蜈蚣嶺上的破虜軍也漸漸支撐不住。第一道陣地已經被突破好幾回,每次都是簫明哲帶著預備隊衝上去,堵住了缺口。
文天祥的臉不停地抽動。
他沒想到蒙古軍勇悍如斯。
一旦被他們靠近陣地,一個蒙古武士就需要兩三個,甚至更多的破虜軍和義賊用命去換。
預備隊已經沒有人可用,幾個隨軍幕僚提起刀,自動站成了一排。
這已經是文天祥可以用的最後力量。
“丞相,你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衛士長完顏靖遠大聲地喊。仗打到這種地步,破虜軍已經露出了敗相。
大多數火炮已經熱得不能再發射,手中的轟天雷也只剩下了幾百枚。
一旦火炮和轟天雷失去威力,陣地被突破是早晚的事情。
“靖遠,你跟了我多久了”,鐵青著臉問道。天色已經發暗,炮彈曳過半空時的火光照亮嶺下。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蒙古軍本部人馬慢慢匯聚。一些衣甲鮮明的將領們指揮幾十個士兵,逼著新附軍對蜈蚣嶺進再次進行攻擊。
“差十天不到三個月!”衛士長驚詫地回答,不知道文天祥為什麼會這樣問。他本是北方一個山寨的少寨主,山寨被蒙古人剿滅後,一路南逃來到邵武。
文天祥招募衛士,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完顏靖遠前去應聘,沒想到居然一身武藝居然被文天祥看中,親自提拔為衛士長。
“從河北退到福建,難道你還沒退夠麼!”文天祥大聲地問。
“這…”血一下子漲紅了完顏靖遠的臉。
“召集衛隊所有武士,衝上去。你們戰場在那裡!”文天祥指著前方,張唐奮戰的陣地命令,“後退的人已經安排好,我不需要保護。一會兒,你們在哪裡,我在哪!”
“宋人不殺宋人,韃子敗了,別再為他們送死了”,陣地上,破虜軍戰士的吶喊,聲音夾著夜風,在山嶺間迴盪,分不清多少人在大聲疾呼。
“弟兄們,反了吧,你身後的韃子多,還是山上的破虜軍多。”滿臉是血的西門彪啞著嗓子向對面招呼。
他身上的鎧甲已經破爛,血順著傷口,滴滴答答,流在腳下的土地上。
一個新附軍衝上來,被西門彪砍倒。
另一個新附軍手中的長槍被他砍斷。
“***,你到底是宋人還是韃子!”西門彪破口大罵,掄刀向一個新附軍將領衝去。對面的新附軍將領愣了愣,不敢與他對戰,轉身逃走。
一枝羽箭飛來,將逃跑的將領射翻在地上。
黑暗處,督戰的蒙古武將面無表情,冷冷地拉開長弓。
他看見了文天祥,看見文天祥在幾個護衛簌擁下,衝上了陣地。
冷冷的寒光下,文天祥的身影,漸漸被他的羽箭鎖定。
輕車 (四 下)
文天祥已經衝到了第一線。
吉水人的倔強又充斥了他的全身,幾個侍衛先後倒在了身邊,文天祥卻死戰不退。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這個作戰計劃的確有很多漏洞,但新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