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的熱情中迷失了自我。禮金,收了。酒席,吃了。直到王積翁本人按耐不住,催促再三,才帶著幾分酒意離去。
“王大人,援兵很快就到。是完顏將軍,大帥身邊的紅人。襄陽之戰,第一波攻進城門的英雄”一邊走,白旭一邊回頭,熱情地叮囑。
“兄弟知道了,多謝白將軍美意”,王積翁揮著手,眼中滿是笑意。蠻夷就是蠻夷,這麼點小恩小惠就被自己收買了。早知道這樣,多送點禮物給達春,估計前幾封訓斥信也沒了。對了,還得備一份禮物送到朝裡給阿合馬大人,讓他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幾句。眼前危機糊弄過去,仕途又將是一條平安大道。
有了探馬赤軍前來協助守衛福州的訊息,王積翁的膽氣跟著壯了幾分。信使一走,福州城立刻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忙碌。一干官差士卒領了宣慰使大人的將令,給完顏將軍騰別墅,給新附軍騰軍營,連同安排接風酒宴,洗塵歌舞,攪得闔城百姓跟著不得安生。
有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達春信使走了兩天之後,建寧府的告急塘報也漸漸稀落。顯然建寧守將楊一塵憑藉高大的城池,已經抵擋住了文天祥部的首輪攻擊。現在雙方進入消耗時期,破虜軍一時沒有力量攻進城內,楊一塵也沒膽量出城反擊,彼此乾耗著,到也耗出幾分安寧景象。
如此一來王積翁更加安心,一邊計算著如何永久地把即將到來的探馬赤軍留在身邊保命,一邊盤算著,再籤一批丁,將自己的本錢壯大一些,找機會向破虜軍復仇。
“其實,這個文天祥憑得只是些神兵利器,偶爾打了一次勝仗。真正用起兵來,還是個雛兒。自古以來,要從閩北取福建,無一不是沿邵武溪(現在叫富屯溪,位置比宋代有偏移)取劍州,得了劍浦,或下福州,或下泉州,都可以以水運兵,一戰而定。他放著水路便利不走,偏偏去打建寧,顯然是個書生,就能在紙上勾抹”,早飯後,王積翁捧著香茗,與幾個貼心將令得意洋洋地議論。
“那是,那是,上次如果沒許夫人那個瘋婆娘幫他,咱們的大軍早入了邵武。”千夫長王全福陪著笑臉說道。他的臉在上次攻打建陽關的時候被轟天雷彈片劃了一下,破了相,笑起來嘴角和眼角一抽一抽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幾個幕僚紛紛附和,有人趁機嚷嚷著要賦詩,紀念宣慰使大人坐鎮福州,指揮若定的風采。王積翁笑眯眯地聽了,也不置可否。
只有從邵武逃來的統軍萬戶王世強覺得事態不對。陪眾人拍了一會兒馬匹,湊到王積翁跟前,笑著說道:“文天祥那瘋子,雖然不會用兵。卻甚喜歡偷襲。他在百丈嶺上時,克建寧(邵武軍建寧縣),攻泰寧,全是一擊而退,絕不拖泥帶水。這次攻打建寧府城,卻拖拖拉拉打了快半個月。依屬下之見,這個瘋子也許還打著別的主意。老大人不可不防啊?”
“什麼一擊而退,那是當初在山上,趁你邵武軍疏於防範。自古以來,打哪個城市不需要十天半個月,文天祥又不是神,難道他能發雷把城牆劈塌了!”有人大聲反駁,絲毫不給王世強留情面。
“當初要不是黃大人膽小,邵武城不戰而失。文瘋子現在還在百丈嶺上。邵武那麼厚的城牆,蒙古軍兩次入城都攻了十多天,嗨!”有人嘆息著補充。王世強官職雖然高,卻是個丟光了士卒,前來投奔的客將,大夥看他本來就不順眼,自然也不會認真聽他的建議。
“嗯呃”,王積翁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下屬的議論。這個時候,他不希望手下人鬧矛盾。看了看面紅耳赤的王世強,輕聲安慰道:“王將軍,我這些手下說話沒遮攔,你莫跟他們一般見識。建寧府城牆高大,文天祥未必有能力破城。況且此一時,彼一時。破虜軍攻打邵武時,在百丈嶺養了半年,兵強馬壯。自然威不可擋。可取了眼下他剛跟頁特密實硬拼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