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刻,沒時間去想這一切是不是文天祥安排的圈套,如果那麼想,只會讓自己更沒有取勝的信心,也只會讓己方士氣低落。
現在需要做的事,如果打破對方的如意算盤。就像一盤好棋到了收尾,考慮如何落子,才能一子決定勝負。
“急攻永安,一路破,路路破!”黎貴達併攏五指,虛虛的做了個握拳相砸的手勢。
“還是急攻?”萬夫長咬柱愕然驚問,抬頭看向達春和張弘範兩位主帥,卻見二人同時點頭讚了道:“好計!”
“傳令三軍,吃過晚飯後合甲而臥,準備夜戰。全軍弓箭手,無論蒙古軍、探馬赤軍還是射聲部,全部集中到咬柱麾下,併力向前!”張弘範當仁不讓,走到帥案前,大聲命令。
“是!”蒙、漢、西域諸將,同時答應了一聲。
達春點點頭,伸出了三根手指。張弘範與達春目光相接,繼續命令道,“二更整隊,三更,出營,三日內,必須將羊毛大纛,插進永安城內!”
“是!”諸將振奮精神,回答聲衝破中軍帳,遠遠傳了出去。
第三章 死生(五 上)
“末將路過劍浦時,孫良正已經調動船隻將西岸百姓全部接過了閩江,沙縣、將樂和尤溪眼下已成為空城。”鄒洬放下手中軍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桌子上的蠟燭跳了跳,爆開幾點燭星。驟然變暗的燭光下,臨時徵做中軍殿的縣衙大堂顯得有些空曠。參謀們都去用餐了,此刻屋子裡只剩下文天祥和鄒洬兩個人。一些怕影響士氣,擾亂軍心的建議,終於有機會說了出來。
“我知道,鳳叔,吃罷晚飯,你就安排船隻,把重傷員陸續從水寨撤下去,送到劍浦調養。別點***,讓張弘範猜不到咱們城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文天祥點點頭,翻看著鄒洬交接上來計程車兵、物資清冊,低聲回答。彷彿根本沒聽出來鄒洬的話裡讓他退守閩江之意。
“百姓已撤盡,死守永安,已經沒任何意義!難道丞相沒看出來,元軍是用新附軍跟咱們拼消耗。”見文天祥能沒理解自己的意思,鄒洬把聲音提高,大聲說道。
入了城,他才知道永安城守得艱苦。蕭鳴哲和楊曉榮兩部人馬俱是殘兵,原來人數就不足兩萬。苦戰四日後,如今身上沒帶傷的只剩下一萬出頭。一些輕傷號帶著傷在城頭上堅持,而那些重傷號,缺醫少葯,全部躺在民宅中苦捱。
這還是張弘範沒盡全力之下的結果,如果張弘範真的拼了老本,把全部人馬硬壓上來。即使把新來的八千後援計算在內,永安城也多堅持不了半個月。與其等著城破後倉惶逃命,還不如趁現在生力軍到場,元軍意料不到的情況下,留下千把人斷後,把主力人馬趁夜撤走。
“金蟬脫殼,鳳叔的主意不錯,不過,咱們眼下必須在此堅守!”文天祥笑伸手從身邊抓起一條寫滿阿拉伯數字的蘇綢,遞給了鄒洬,隨後,又遞上了一本朱子點評的《論語》,接著,又埋頭於物資清冊當中。
“密報?”鄒洬微微一愣,接過論語,熟練地“翻譯”起來。薄而窄的綢條上帶著縷縷血跡,顯然,送密報的信鴿或信使遭到敵軍攔截,半途受過傷。
在交戰期間傳送情報,很容易被敵軍截獲。所以無論宋軍和元軍,都有一套獨特的加密措施。關鍵情報傳遞的通常只是一套暗語,通常只有己方核心將領才知道用什麼辦法,將暗語翻譯成有用的訊息。
破虜軍為了提高情報傳遞效率和準確度,多采用信鴿和信使同步的方法傳遞訊息。所以為了防止洩密,情報加密和解密手段,也比常見的方法改進了不止一層。一些核心情報,則只有加密者本人和大都督府和核心人物,才知道具體破譯方式。有些用來破譯密碼的媒介,還是將領出徵前,臨時於參謀部門約定的。就像鄒洬手中這根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