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截斷前線大軍的糧道。這夥毛賊的數目雖然不大,但對前線戰局的影響卻不可小瞧,所以必須想辦法儘快平了下去。
想到受到福建大都督府鼓勵而四處蔓延的叛亂,忽必烈又看了一眼報紙。心頭突然冒出了些古怪想法,自言自語般問道:“這報紙,難道是福建大都督府印得麼,怎麼傳得如此快?”
“臣派人查過,這報紙不是文賊那邊的原貨。是拓了文賊那邊版本,就在大都附近直接印的。這樣才能流傳得廣,流傳得快!據說有人定期給印報紙的人發放現銀,臣正在派人查,到底是誰在印,誰出錢做這賠本賺殺頭的買賣!”彷彿料到忽必烈會問到這層,呼圖特穆爾從容地回答道。
“有眉目了麼?”忽必烈鼻頭向上捲了卷,心頭慢慢浮起一層殺意。
卷鼻尖是忽必烈的一個習慣動作,只有氣極了想殺人時才會出現。作為近臣,呼圖特穆兒對此清清楚楚,呼圖特穆爾向後挪了半步,低聲啟奏:“有一點兒,但無實據。最近民間說書,開場白是趙夫子的詞,就是‘南渡君臣輕社稷,水光山色不勝悲那段。報紙的標題,也是趙夫子的筆法,像是他親筆書寫!”
“趙夫人,他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擔當?你別上了他人的當!”忽必烈眼中的精光閃了閃,笑著說道。蒙古大臣不喜歡叫漢臣的名字,往往以外號稱呼他們。這樣一是為了省事,二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高於對方,可以居高臨下地輕賤他們。趙夫子是趙孟畹耐夂牛�飧穌鑰鎵返淖鈾鐫諍霰亓頁�⒅惺潛痺�鞣�纖蔚南笳鰨�豢汕岫�2⑶揖鶯霰亓業墓鄄歟�悅項的字畫水平雖然很高,政治能力和膽略都差得很,根本不可能入了破虜軍的眼。
“陛下聖明,微臣也這麼想,所以,沒敢驚動趙夫子。但微臣意見派人與那些賣報紙的交往,一定會盡快把傳播流言,混淆視聽的人揪出來!”呼圖特穆爾習慣性地拍了句馬屁,低聲向忽必烈保證。
“傳播流言,混淆視聽,卿家的話甚有道理。朕覺得文天祥故意誇大戰果,就是為此。混淆視聽,混淆視聽,聰明人自然會辯解其中真假,那些糊塗人,恐怕…”忽必烈嘆了口氣,剛要笑諸臣不分是非,聽風即雨,突然想到伯顏,楞了楞,臉上浮起一片烏雲。
“陛下…?”呼圖特穆爾小聲呼喚道,他不知道忽必烈為何突然變了臉色。
“伯顏在哪?最近他給朕的奏摺轉自哪裡?”忽必烈沒理睬呼圖特穆爾的呼喚,徑自問道。
“伯顏大人在和寧路,正準備繼續返回大都!”畢竟反應速度慢,呼圖特穆爾稀裡糊塗地答應。
“速召伯顏回來,令中書省、遼陽行省各路將士立刻回營,枕戈待旦!”忽必烈盯著北方,大聲命令道。
“莫非文賊誇大戰果是為了遼陽?”呼圖特穆爾終於醒悟,失聲大叫道。
一陣秋風自窗外起,吹得他渾身冷汗從脊背上滾滾而下。
第四章 斷腕(四)
幾行大雁排成人字從穹隆般的天空下飛過,緩緩向南。
遼陽城頭,象徵的大元統治的羊毛大纛,被秋風吹得呼呼作響。幾個蒙古族士兵嘻嘻哈哈地打鬧著,走上城頭。
腳下曾經為遼與金的東都的這座城市,此刻,裝滿了各部族貢獻來的財富。珍珠、玉石、瑪瑙、黃金,長生天把最勇敢的武士賜給了蒙古人,讓他們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這些供奉。那些女真、契丹還有更北方生活在草原和叢林間的部落,如果他們想繼續看到這草原上的落日,就要為生活付出代價,否則,塞外那些消失了的部族,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蒙古人不擅長生產,自成吉思汗起即以劫掠為立國手段,塞外諸城,無論是原來屬於遼國、金國還是西邊的大夏,大多數變成了廢墟。而遼陽城卻是一個難得的例外,這所在漢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