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側面,再於上面遮個鐵片,雨水就淋不到了”
文天祥的思緒被從莊周曉夢中拉了回來,隨著林恩老漢的介紹,回到火銃側面的孤行防雨蓋上。此時,他才注意到這杆火銃與蕭資設想中那杆差別甚大,聯動擊發的打火錘和炮子點都不見了,代之的是一個側面的燧石輪和一個葯線孔。
“火繩槍”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雖然文天祥自己對此也懵懵懂懂,但這個詞彙,顯然在文忠記憶裡佔據著很特殊的地位。
“火繩槍,這個名字貼切!”林恩老漢對文天祥的眼光佩服得五體投地。利落地從木盒邊角處翻出一個黑色布袋,自裡邊拿出寸餘長的葯捻來,塞進引火孔裡,一邊示範,一邊說道:“紙炮子兒太小,容易掉出來。引火孔開在側面,就不能用炮子兒了。大夥想了好些日子,才想到了用葯捻子的辦法。這東西製造起來簡單,引火也方便。切成一寸長的火繩,裝填起來比炮子兒還快些。燧輪製造,也比打火錘簡單,還不用彈簧回拉!”
說著,老漢取出紙包火葯,鉛子兒,按部就班地塞進內膛,合攏外膛,將火銃遞迴文天祥手裡。
文天祥接過火銃,自手掌間傳回的熟悉的感覺讓他心情愈發激盪。平端,瞄準,對著院落中一棵老樹伸展於半空中的枯梢扣動了扳機。
燧輪迴轉,擦出淡藍色的火花。葯繩被引燃,火苗瞬間鑽進火銃裡。
“乒!”清脆的槍聲在丞相府內迴盪,半空中的樹梢應聲而落。
文天祥取葯,裝彈,添火繩,一槍又一槍打下去,足足打了二十餘槍,直到盒子內的火繩用完了,方才罷手。正在丞相府內各部門工作的官吏都被槍聲驚了出來,站在各自的屋簷下,看著文天祥拿著仙術般的神兵指哪打哪,一個個被驚得目瞪口呆。
“有如此利器,還怕蒙古人不退!”剎那間,文天祥的內心又被自信充得滿滿的,把火銃交回林恩老漢手裡,大聲問道:“老丈,這東西射程多遠,威力與破虜弓比到底如何?”
可能是被硝煙燻得太厲害,林恩老漢咳嗽了幾聲,強壓著身體的不適答道:“按丞相教導的標尺,大概八百米。不過,打到那個距離,基本上就是瞎貓抓個死耗子,純靠蒙了。真正有準頭,有力氣的距離,是二百五十米以內,比鋼弩遠,也比鋼弩狠。一百米內,能打透柳葉甲和羅圈甲。就是裝填麻煩些,比鋼弩還慢。”
“比鋼弩還慢!”參謀長曾寰驚詫地問道。剛才文天祥演示火銃用法,大夥光顧著驚歎火銃的威力和文天祥用起火銃渾然天成的熟練度。卻沒注意到火銃從裝填到發射,整個過程比弓箭慢得多。回頭想想,以文天祥所表現的熟練程度,每發射一顆彈丸,敵軍可射三箭,如果對方是個熟練射手的話,可能射出四到五箭不止。這樣,即使裝備了火繩槍,軍隊在平原與蒙古軍相遇,面對蒙古人的漫天箭雨依然沒有優勢。
“比鋼弩省材料!火銃造起來雖然慢,但彈丸用不值錢的鉛籽兒就行,造起來簡單,小學徒一天也能造個幾百顆。鋼弩太費材料,咱邵武的鐵礦,這兩年煉了鋼,大部分都造了弩箭,要求手藝又高,不是熟手幹不了,為了保密,還不能把活轉包給別的作坊幹!”林恩橫了曾寰一眼,搖頭晃腦的解釋。
火繩槍的誕生,凝聚著科學院所有人的心血。為了製造不易炸膛的槍管,先後就有四個工匠被炸瞎了眼睛,毀了相貌。有人看到最後成品還亂挑毛病,這種行為讓林恩老漢心裡非常不樂意。
從文天祥手裡拿回火繩槍,順勢從皮鞘中取出匕首,輕盈地一捋,咯嚓一聲,將匕首裝在了槍管上。眾目睽睽下襬了幾個花式,林恩老漢說道:“裝備了火槍,就不需要再配刀。韃子靠近了,把匕首裝在槍頭上,就是杆現成的花槍,直接挑翻了他。他跑遠了,我卸下刀,藉著用鉛籽兒追,看他跑得快,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