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從兩湖緊急徵調的糧食一到,立刻運往開元。同時,阿合馬向忽必烈提出兩個要求,第一,讓達春或伯顏兩人之中任何一人,暫時以守為攻,降低糧食消耗。第二,請忽必烈將他的長子忽辛從大都路總管,提拔到“同僉樞密院事”的職位上,以便威懾那些不按期向大都交糧的地方官。(同儉樞密院事,地位相當於國防軍副司令)
阿合馬在信中還振振有辭地說,自己舉薦兒子為“同僉樞密院事”,實在是萬不得己。自從大汗北狩後,大都城中,總是有人試圖找自己的麻煩。特別是張易、崔斌、不忽不等人,整天對自己的事情指手畫腳,導致各地糧草稅銀徵收機構運展不靈。諸位倉庫使、轉運使們既要完成為國家籌集糧草的任務,又要面對御史們的誣告,左右為難。
忽必烈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臨北征之前,他把軍隊排程大權交給了太子真金,就是擔心有人趁他不在時,窺探皇位。但是,他沒想到,窺探皇位的人,居然是自己平素最為信任的能臣阿合馬。
眼下,平叛工作己經到了最緊要關頭。如果貿然撤軍,乃顏等人必將尾隨而來,軍心大亂之下,自己連葬身之地都尋不到。但堅持與乃顏決戰,就要面臨大戰之際,軍糧斷絕,三軍將士餓著肚皮與敵軍交手的危險。
人是鐵,飯是鋼。再強大的軍隊,餓上五天肚子,也會喪失戰鬥力。況且在開元周圍,各部族都是剛剛倒戈過來的,態度極其模糊。一旦讓他們發現大軍面臨斷糧窘境,這些部族肯定會再次與乃顏勾結到一處。
“就會磕頭,就會磕頭,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說說,聯到底哪點對不起你們!”忽必烈大聲咒罵著,蹣跚幾步,走到桑哥面前,將幾個色目系臣子一一踢翻在地,踏著他們的脊背質問道。
“陛下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願肝腦塗地,以報陛下之恩。求陛下息怒,息怒啊!”桑哥在忽必烈腳下苦苦哀求。唯恐激得忽必烈下殺手,他不敢用力掙扎。心中暗罵阿合馬鬼迷心竅,這個接骨眼上給自己的兒子爭什麼權位。
平心而論,色目諸臣在元庭之中受到的尊崇遠遠高於漢、女真和契丹諸臣,在某種程度上,忽必烈對他們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蒙古人。蒙古人馬背上得天下,精通算術、計量的人才幾乎沒有。大元朝完全靠著色目人的支援,才能建立起一個有效的財稅體系。為了回報色目人的勞動,忽必烈對他們貪汙、受賄、放高利貸的行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明知道有些政令,如在江南設立鈔戶、絹戶等,是阿合馬等人憑藉私心提出來的,也不顧漢臣反對而接納了它。憑著這些法令,色目人放幾貫錢給鈔戶救急,幾年後就能連本帶利收回數百貫回來。雖然把一些南人逼得家破人亡,但整個色目系都與大元朝的命運連線到了一起。
大元朝繁榮,色目人則一起發財。大元朝倒下,則色目人皆跟著破產。所有色目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偏偏作為色目系臣子之首的阿合馬被牛油矇住了眼睛。
“恩重如山,桑哥啊,恐怕聯這座大山,你等早欲除之而後快了吧!”忽必烈腳上加了點兒力,冷笑著問道。
除了震怒,他心中更多的是失落。作為第一代開國帝王,忽必烈己經飽償了被人欺騙的滋味。當年,他一心拉攏漢臣,給漢人們極高的地位,結果,李擅這頭惡犬背主反噬,幾乎要了他的命。如今,他只信任蒙古人與色目人,結果乃顏反,阿合馬又以斷絕軍糧相要挾。
“臣不敢,臣不敢,那是阿合馬一個人的事兒。臣等雖然愚蠢,卻知道陛下是我等的大樹,我等是纏繞在樹上的藤蘿。若陛下不給我等撐腰,我等早己死無葬身之所!”桑哥痛哭著回應忽必烈的話,唯恐說錯了一個字,立刻腦袋搬家。
“是麼?你還知道沒有膚,你們全活不長久?”忽必烈繼續冷笑,鼻子微微上卷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