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平哀帝發現私下她看他的眼睛越來越柔和,那種由內向外的溫柔裡藏著的是什麼,他光想想心口就暖。
只是,九月初的日子並沒有因平哀帝的好轉好起來,九月沒過幾日,平哀帝就收到了江南的急報,國公夫人在回京的官船上受了傷,跌入水中下落不明。
這個訊息他是第一個得知的,一看信他就心驚肉跳,先急叫叫叫齊璞入宮,這廂就立馬把葉公公跟小葉公公,還有於公公的接班人於肆叫了過來,叫他們無論如何也得想法設法把二小姐瞞住,另外,不能讓齊小公子進宮。
齊三公子還好,有事不會讓家姐替他一塊受著,但小公子就不一定了。
如若可行,這事他還想讓齊璞把他的兩個弟弟也一塊瞞了,只怕出了這麼大的事,不需要半月這事就會傳到京中各大臣的耳中,到時候他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齊璞很快就進了宮,一聽到平哀帝所說的母親下落不明的話,當下錯愣地看著平哀帝。
隨後,他舔了舔嘴唇,道,“皇上,此事,此事……”
他說話的時候臉都白了,又撐著龍案,直直地看著平哀帝道,“那我阿父呢?”
“你父在找她。”
“為何出的事?”
“遇上了刺客。”
“呵。”齊璞短促地輕笑了一聲,道,“我家幾百死衛,還有我小舅他……”
“你小舅不在,留在江南。”平哀帝打斷了他,這事他不是應該知道?
這就說上糊塗話來了?
齊璞的腦子現在一片漿糊,他摸著額頭深吸了幾口氣,逼自己冷靜了下來,“那我阿父呢?他現在如何?”
“怕是跟你差不多罷……”平哀帝把密信給了他,沉聲道,“朕的人要比你快一點,稍晚些你也該收到你們家的信了。”
齊璞一語不發,拿過信快快地看了起來,信中道他父母遭刺,母親站在船艙窗子處徒手殺了背後刺向父親之人,被刺客一劍刺中胸口,跌入了水中還藏著刺客的河面,半天未找到屍首,自此下落不明。
而他父親已經發狂。
這次刺客埋了五百餘人在河中刺殺他父母。
其中有蚊兇人跟姬英人數百。
御書房內很久都未有人出聲。
齊璞看過信後拿手擋了眼睛沉默了半晌,才放下手把信擱回龍案,啞著聲音道,“我得離京一趟。”
“你不能。”平哀帝淡道。
他大舅已經離京去了東北,表舅在江南,小舅也是,齊國公府的勢力就留他一個人在京中撐著,他不能去。
“皇上,臣得去。”齊璞啞著嗓子道。
“有你父親在。”平哀帝依舊平靜。
“皇上,臣只有一個母親。”
“當年朕也就一個母親,”平哀帝淡道,“但朕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了。”
“皇上……”齊璞眼睛紅了,鼻子也紅了,說話的嘴唇都在顫抖,“那奚兒知道我們阿孃出事了嗎?”
平哀帝慢慢地眯起了眼睛,看著齊璞,“你威脅朕?”
齊璞笑了起來,眼邊流著淚,“表哥,那是我們的母親,我們只有一個母親,您也知道她是怎麼把我們護在手心裡長大的。”
她出了事,他們兄妹幾個心裡誰能好受。
“朕也只有一個表伯母,朕也曾被她親手抱過帶過……”平哀帝淡淡道,“朕的心也是肉長的。”
可是,他要是去了江南,這段時間裡齊國公府的動盪誰來負責?
他們的以後,他的弟弟妹妹誰來保護?
他是當了孝子,盡了心意,可他們的以後誰來給?
要是表伯母現在在他面前,想來也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