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徹底睜開雙眼的張梅雙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曾經的清明,眼底的溼潤和微微扯動的嘴角讓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溫柔的蹭了蹭張梅的額頭,“好孩子。”
清晰入耳的誇讚讓張梅眼底的溼潤越發的明顯,微微動著眼珠,張梅看到了紅著眼眶咧著大嘴笑著的張霖,再次轉動眼睛,張梅的眼神定住了,在眼眶裡轉悠的眼淚悄悄的滑落。
張梅近乎貪婪的目光讓李心底一顫濃濃的憐惜隨之升起,微微後退把最佳的位置讓給了嘴唇直哆嗦的沈建。
殷殷期盼中挪動著完全僵滯的雙腿,沈建蹭到張梅床邊,彎曲著脊背顫抖的雙手捧住了張梅蒼白暗淡的臉頰,入手的溫熱中大滴大滴的淚珠不斷的湧出,乾啞的嗚咽聲隨之響起,這一刻,堅毅剛強的沈建哭的像個孩子,嘴裡的喃喃聲訴說的不僅僅是悔恨還有那份已經死去的靈魂。
好像受傷野獸般的嗚咽哭泣讓人無法壓抑各種酸楚,張霖輕輕咳嗽了幾下,好像要把堵住的嗓子眼開啟一樣,藉著假裝擦汗似的動作把悄悄流出的眼淚擦掉。
“這歲數大了,眼窩子也淺了。”
好像解釋什麼似的張霖粗聲粗氣的壓著哽咽自嘲道,同樣心酸不已的李看著一個默默流淚一個嗚咽哭泣的兩個人微微搖搖頭,“不,這才是最真摯的感情。”
說完深吸一口氣的李看向紅著眼眶的張霖,“出去抽根菸?”
李的提議讓張霖使勁抹了把臉點點頭,相攜離開的兩個人把最渴求的空間留給了這對本以為天人永隔的愛人。
僅僅清醒了半個小時後,身心疲憊的張梅再次沉睡過去。痴痴的坐在床邊的沈建消瘦的驚人的臉頰卻好像突然煥發了光彩一樣有著傻子都能看出的喜悅。
重新回到病房的李、張霖和接到訊息的單國慶等人看著滿眼柔的好像能滴出水似的沈建,彼此對視一眼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張梅的清醒好像一縷驕陽把籠罩在眾人頭頂的陰霾一掃而空,清醒就意味著徹底脫離了危險,清醒就意味著張梅終於從閻羅殿走回了人間,清醒更意味著眾人的期盼和祈求得到了最大的回應,雖然後續的治療是漫長的,雖然張梅從今以後只能走卻再也無法跑跳,雖然張梅的五臟六腑受創極重,重的甚至連呼吸都要放緩,但活著就好。那雙曾經明媚的雙眼再次睜開就意味著一切的苦難與艱辛都不再重要。
給張梅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後,李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露出了稱之為燦爛的笑容,“好好養著吧。終於拉回來了。”
淡淡的感慨卻有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十幾天的時間裡,全身心撲在張梅身上的李使勁抻了抻僵硬的身體,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開啟似的透著一股舒爽。
2月17日清晨六點,再次沉睡了一天一夜的張梅又一次睜開了雙眼。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張梅看到了趴在病床邊的沈建,憔悴的沈建消瘦的臉頰上有著好像用墨彩抹上的烏青,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張梅努力的想要把沉重的手臂抬起。
然而張梅的手臂剛剛一動,就遲鈍的感覺到一絲束縛。微微低垂眼簾,看到被緊緊握住的手臂,張梅的鼻頭髮酸。“醒了!”
沙啞難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被張梅輕動驚醒的沈建一下子抬起頭,看到了再次張開雙眼的張梅,驚喜的把頭湊到張梅臉邊,習慣性的用滿是胡茬的臉頰蹭了蹭張梅蒼白暗淡的臉頰後才抬起頭。
張梅沉睡的這段時間。不相信雙手的沈建每每心生膽怯時都會把臉頰貼到張梅的臉頰旁仔細去感受那份生的希望,習慣了的動作讓張梅眯起了雙眼。點點柔和微微外洩的張梅讓沈建臉上的笑意加深,伸出手,憐惜的摸了摸張梅柔軟的髮絲,“我想你了。”
平淡的好像一杯白開水的想念卻有著深深的眷戀,輕輕動了動手指,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