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鈺強壓心頭翻湧的腥甜,劍插地穩住搖晃身形。其實並非她所言,適才她已經盡了全力一拼,倘若對方之人不肯收手,她定撐不了多久便體力不支。
“帶我去見你們主子,我有要事與他相商。”奚鈺穩住氣息與左臂傳來的陣陣劇痛,往前行,目光如炬看著眾人,眸中沒有半分懼意。
為首幾人眼神交換,繼而點頭。
奚鈺見到康靖王,二人談了頗久,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奚鈺才從康靖王密室中出來。
她會報仇,答應與康靖王聯盟,但她的要求只有兩點,其一,北地自制,其二,她要他活著。
奚鈺進了皇城,有些失神的往帝宮走。
他是好君王,雖不比史上明君勤政愛民,卻也未曾有過暴政,心繫天下,她身為他的子民,他的臣子,她敬他。而她除了是他的臣子外她還是涼王的唯一血脈,是涼州百姓的寄託,亦是曾經王府千餘人的主子。
府中千餘人性命與父母之仇壓得她喘不過起來,她要做忠孝兩全之人,曾為他臣子之時她盡心盡力輔佐,沒有半分二心。而他的忠臣已被他一紙令下誅殺,如今她是涼王之女,她要盡孝。
推了他的天下夠了麼?
終究還是不忍心,即便此時她還想留他性命,只是介時,一切早已身不由已。
他防著她,她亦未將全心交與她,一年來演盡了賢良淑德做好了他的宮妃,卻依然不得他的信任,既然如此,她還猶豫什麼?
奚鈺走到宮門時,高公公早已領著一片宮人候在宮門處,見她從夜色中遠遠走來,當即喜形於色快步上前去接,他依然在此等候兩日了。
“小主子您可回來了,昨日王不見您歸來發了好發通脾氣,至今滴水未進,徹夜未眠。小主子快些……”高公公快步上前,繼而身後有宮婢提著宮燈近前,光一亮她身上那些血跡和還未處理的左手臂上的刀傷即刻觸目驚心。
高公公嚇得不輕,“我的小主子誒,您如何,如何傷成這般?帶刀侍衛呢,可要不得了,這、這,叫王瞧了如何忍心?”回頭對身邊宮婢怒喝:“還杵著做什麼,不要腦袋了麼?還不去請太醫速速前去乾元殿候著?”
奚鈺出聲道:“無礙,一點小傷,這些血都是賊人的,切莫聲張擾了王。”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高公公親自為奚鈺掌燈,身側有宮娥攙扶著奚鈺,卻被奚鈺面無表情的擋開,她還沒弱到這個地步。
是有些激憤,王將她如此關在後宮,是否這就是他要的結果?讓時間一點一點消磨她尖銳的爪牙,到最後只能束手就擒。
奚鈺讓女官上了些藥,清月在其他女官宮娥離開之後與她對坐,神色緊張,“究竟出了何事,如何會遇襲的?身邊的侍衛呢,我聽說王派了侍衛於你們,侍衛呢?你就是性子強,打不過逃命要緊,你功夫那麼好護自己性命都不可麼?”
奚鈺拍拍她的手道,“瞧你急得,一點小傷而已,別擔心,並無大礙。”
“還是小傷麼?染紅了多少擦拭的紗布?你何苦非要去楚國,如今你已貴為帝妃,好好養在宮裡才是正經生要生那許多事情來叫人擔心。”清月滿面憤慨道。
奚鈺只當她是關心情切,並非當真氣惱她。奚鈺將半個身子往清月靠去,輕聲道:“月兒,還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清月輕輕順著她的發,道:“好好的又說這些個傻話了,我不在你身邊在哪?”說著又揶揄道,“這一生,我便也只有委屈跟著你了,別處,也無我容身。”
清月前後伺候著,待得她一身清爽了二人才又好好說了一會子話,是夜了終於見得君王來。
奚鈺側目而去,竟一時忘了該有的禮數,清月即刻起身行禮繼而快速退去將門關了。奚鈺見清月轉身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