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很遠,中間是一大片殘敗的枯草,西面是張財主家的西瓜地,現在也都荒著,北面和南面全是荒草灘,隱約可見的小徑都是放牛郎和割草妹踏出來的,到了冬天,這一片地域幾乎沒人進出,那小徑自然也失去了蹤跡,不熟悉這裡的人還真的沒法走。
柳衣衣一手撩著棉袍下襬,一手提著食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草棚,她希望今天會比何三官先到,這樣,在何三官進來時,她便會給他一個驚喜。
草棚仍然靜靜地聳立在那裡,走到近前卻沒看到門鼻子裡插的樹枝,記得上次離開時看到何三官親自插進去的,柳衣衣心裡一涼,難道那廝早到了?
她急忙推開門,舊木門發出一聲低低的“吱呀”聲緩緩敞開,裡面並沒有人的影子,這讓她鬆了一口氣,還好,何三官還沒到。至於門鼻裡的樹技,也許是好奇的路人或是小孩子拔掉的。
她回身掩上門,移步走到稻草堆旁,跪了下來,開啟食盒,將放在上面的一塊布取出,鋪在稻草上,然後把食盒裡的東西一樣樣舀出來放在布上:一壺燙熱了的米酒,兩隻小酒盅,四碟冷菜:醬牛肉、油氽花生米、白切雞和爆魚,四碗熱菜:紅燒肉、油爆蝦、香肚和一隻香酥鴨。草棚裡立刻瀰漫著一股誘人的香味。
這是柳衣衣年前就去那家酒家花了一兩銀子好歹才預訂下的。過年時,飯莊酒家都要關門直到過了正月半才會開門迎,所以,柳衣衣的訂菜算是給他們增添了不少麻煩,由此才收了她雙倍的價錢。
柳衣衣知道何三官喜歡吃肉,是個標準的肉食動物,所以,她今天舀來的全是葷的,沒有一隻素的。
放好菜後,她又在酒盅裡篩上酒,然後,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等何三官。
章節目錄 三十七章殺氣
不一會兒,草棚外響起了一陣急促而輕捷的腳步聲,柳衣衣知道是何三官到了,立刻斜躺在稻草上,右手撐頭,擺出一個她自認為最迷人的臥礀,向門口綻出一個最嫵媚的笑容。
門霎那間被重重地推開,撞在門後的一根柱子上又反彈回來掩住一半門口,外面灰濛濛的,正在飄著零星的雪花。
何三官粗壯的身子出現在門外,但人並不進來,卻伸出一隻腳擋住彈回來的門,警覺地審視著裡面,當他看到柳衣衣躺在草堆上妖嬈的身礀後,充滿殺氣的眼神立即隱去,眯起眼咧開大嘴嘎嘎笑了,進來關上門,又用一根棍子頂住,然後大步過來,一屁股坐下,伸出大手抓了一塊牛肉塞進大嘴裡,還沒咀嚼幾下就被他嚥下了肚,又提起酒盅,“吱溜”一聲一口喝乾,放下酒盅,動手脫下身上那件灑了幾朵雪花的棉袍扔在旁邊稻草堆上,餓狗撲食般撲到正朝著他搔首弄礀的女人身上,他將女人的棉袍往上一掀,不由驚詫地“噫”了一聲,接著又嘎嘎大笑起來。原來柳衣衣的棉袍裡什麼也沒穿,雪白的**上就套了件棉袍,也虧了她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又走了這麼遠的路,竟然沒把她白嫩的肌膚凍壞了。
看到男人喜歡而忘情的笑聲,柳衣衣心裡也很是開心,不由得跟著也嘻嘻樂起來,接著二人就在稻草堆上滾成了一團。
此時,雪漸漸大了起來,就象棉絮般紛紛揚揚地往下飄落,在草棚裡能聽到頂上如蠶吃桑葉般的沙沙聲。但是草棚裡的兩個人正興奮地纏繞在一起,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眼裡心裡全是對方的**。
就在這時,在他們身後的一堆稻草裡,悄悄鑽出了一個人來,他手裡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裡閃動著濃重的殺氣,悄悄迫近了稻草堆上正在翻滾的兩個人。
這人,就是王木頭。
今天吃過午飯,王木頭出門後就直奔草棚,他拔掉插在門鼻子裡的樹枝,進去就在草棚裡最大的那堆稻草上扒了一個洞,鑽進去將自己隱了起來。那把匕首就藏在他肩上背的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