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耳聽身後異常的沉默,左封遲猜出她心結。
他直接道:“侯兒,你聽好了,我沒有仇家,不會平白無故過世的。你不用擔心。”感覺衣袍立刻被人抓住,他緩緩回首。望入一張平日從不知愁的小臉,神情閃著些許不安。
“真的嗎?”長睫眨了眨。
每當她試圖忍耐什麼時,總是眨眼。左封遲自然知道她的習慣。
“真的。”黑眸變得更深沉,淡淡加了一句:“我何時騙過你?”
“……沒有。”
看她微微鬆了口氣的模樣,碩長的人又自往前進,衣襬依舊被緊揪著。他像突然想起什麼,唇角出現莫測高深的淺淺笑痕。
三個身影就這麼依著高矮順序,踏著夜色,魚貫回到主屋。
才進屋簷,就聽低低單薄的男性嗓音涼涼送出:“侯兒,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是用什麼抓住我衣襬的?”
“啊?”她不解地抬頭。大眼看著目光含笑的他,再看看身後黑猴,最後,她看見自己捉住他衣袍的那隻手。
瞬間,主屋內外都沉寂下來——
四周安靜得連窗外落葉飄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然後,木屋內爆出一聲撼天動地的扼腕長嘯:
“你又騙我用手,害我破戒!”啊——這個可惡透頂的壞傢伙!
“欸。”涼涼的語氣。“自己沒記性,別怪人哪。”
“這是什麼?”好奇的聲音。
“珠花、髮釵跟脂粉。”低涼的男子嗓聲不疾不徐道。
“能吃嗎?”直接塞進嘴巴。
“給我放下!吐出來。”冷靜的聲音微微提高音量。
小嘴扁了起來。“你今天不是下山去了?”
“我是下山去了……告訴過你珠花不能吃了,若不想拉肚子的話,把藏到背後的紅粉胭脂也一併交出。”修長的大手伸到還不放棄在咀嚼著的小嘴前,低喝:“吐出來!”
她不甘願地吐出沒有滋味的白色珠子,左封遲把它擺進一旁的水碗中。
“糖呢?每次進城都會帶回來的糕點跟細環餅呢?”她追問。
“你這一陣子吃我做的甜食還不夠多嗎?”
“那不一樣啊——”提高了聲量,卻沒有後續,因為她看見左封遲取出針來,在火上慢慢烤著,那動作輕易嚇阻了她肚裡的抱怨。
“你做什麼?”靈動的大眼霎時充滿警戒。
左封遲並不作答,只是從包袱裡拿出淺綠春衫羅裙,質地柔軟舒服,跟她以前樣式簡單的粗布衣衫全然不同。
“過來試穿新衣。”他低首凝視手上柔衫,望也沒望她一眼。
“為什麼這次的衣裳跟以前不同?”她好奇走近,注意力全被那罕見的漂亮布料吸引。
冷不防左耳突然一痛。“哎喲!你幹嘛拿針扎我?我就知道你有詭計……噢!”驀地右耳又是一痛!氣得她原地高跳起來。“我又沒做錯事,你幹嘛一直拿針戳我?!”
他握住她細腕,不讓氣呼呼的她逃遠,更不讓她去碰已穿上珍珠耳環的雙耳。看了她身上簡便裝束,他把柔軟布料遞過。
“這是穿了可以跳得更高的衣裳。輕飄飄的,絕不妨礙行動。”他面不改色地道。
“真的?”充滿狐疑。
雖然他最近對她異常的好,幾乎餐餐吃香喝辣,今天又買了一堆東西給她,可是她還是非常懷疑——怎會有衣服能讓人跳得更高?她也許天真了點,但可不是笨蛋。
“真的。”看來正氣凜然的人,眼睛眨都不眨。“你換上就知道了。”
遲疑了下,她終於接過那柔得像水的衣裳。反正試穿一下也不會怎樣。她把衣服放在桌上,小手便去拉自己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