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猶新。祖母從瓷壇中取出收藏好的湯圓粉塊,用大碗裝好,加入一瓢清水,麵粉真幹啊,可以聽到水";滋滋";地浸入麵粉的聲音。面塊吸飽了水後就不響了,任由祖母捏來揉去,和好面後,祖母";啪啪";地拍打麵糰,右手揪下一小塊面,放在左掌心,右手在面塊上像磨盤般輕輕地一旋,兩手再一搓動,一個規則的圓球就搓好了。然後再兩手一合,圓球成了圓餅,祖母再從糖碗中抓起一小坨紅糖放在麵餅上,捲起加了糖心的麵餅捏緊後,祖母的左右手再相互搓動,圓球又成功了。祖母搓湯圓搓得順手後,一雙手還可以同時搓起兩個三個的湯圓,它們竟能不粘在一起。這樣搓出來的勁頭十足的湯圓,用大灶沸水一煮,想不好吃都難!
2005…11…28
匠心
記得小時候,家中置辦新衣新傢俱時,請來鄉中的裁縫木匠做活,他們有的獨自一人,有的還帶有徒弟幫手。材料都是自家事先準備好的,匠人們一來,工具一放下,就忙活開了,大人們對他們的態度都是殷勤有加,拿出最好的飯菜招待,家中熱鬧的氣氛不亞於過年過節。
除了一日三餐,他們做活的間隙,母親還會用瓷碗盛上滿滿一碗甜甜的荷包蛋喊他們";吆中";,我們這些在他們幹活時圍在身邊看,“伯伯”“叔叔”叫著問東問西的小孩子就會自覺地散開,不過並不走遠,眼巴巴地側身擠在門邊盯著看,我們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全吃完。果然,吃過二個他們就會說吃飽了,那麼過一會兒母親就會叫我們到廚房去,指著剛端進來還冒著熱氣的荷包蛋要我們分著吃。我的印象是,雞蛋平時都被母親換了油鹽,吃上一個要等多久啊,一個饞字讓我們對他們更加地崇敬,解饞的感覺似乎比有新衣穿有新床睡的感覺還好,惟一遺憾的是這樣的機會很少,一年也就一次兩次。
匠人的勞作為我們的生活添姿加彩。木匠打傢俱,鐵匠做工具,石匠、泥瓦匠鋪路修橋做房子,還有首飾匠,洗染匠等等盡數三百六十餘行呢。當然了,由於人的處境與環境不同,終其一身不可能與所有行當都有接觸,但是由一豹而窺全身,匠人們的心靈手巧是有目共睹的。
多年後,隨著手工作業被工業化淘汰,“匠”成了過時的稱呼,現在,如果一個開了服裝公司的老闆,你把他叫做裁縫,一個接了高速工路的經理你叫他泥瓦匠,那別人一定認為你這人老土。前些年我鬧過這樣的笑話。某日,老公的一位好友打來電話,因許久不曾聯絡,名字不甚了了,接了電話不知如何稱呼他,但還記得這好友的職業是木匠,我坐的紅漆方凳還是他親手製作的,於是親熱地稱呼之。若干天后老公得知此事差點笑暈,說好友開著傢俱公司,是有錢的老闆了,叫什麼不好,竟叫成木匠,豈不成揭人老底了,交待我以後莫再那樣亂叫。
“匠”上不得檯面了,不過我覺得它從褒義到貶義盡在人的感覺,它簡明扼要,這個匠那個匠,做什麼行當賺什麼錢就冠什麼稱呼,一目瞭然,哪像老闆師傅滿街都是。過去的匠人,入行不簡單,從拜師學藝到滿師開業,沒有三年五載的苦練是不成的。為匠的人必然有一顆獨運的匠心,起碼是個聰明人,不然,別人做不了的手藝他又怎能做好呢。如今,和“老闆”“師傅”一類比起來,向上說無非是少了份恭維,往下說多了些辛苦勞作時的細枝末節。
城西湖畔有座紀念宋代理學家陸夫子祠,湖光山色,景緻清幽,閒時到此一遊,遇到慕名而來的外地遊客,他們圍著院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