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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空空千世淚空空,嫣然幻夢夢幻中。

煢煢紙鳶亂紛紛,禳解異鄉羈旅人。

三過家門而未歸,桎梏湮沒吾此心。

懵然無人間,墳瑩萋萋深。

吳雨尋著歌聲而去,只見一位長髮飄飄的女子正在水中洗澡,那世間最美的身體曲線,怕是達•芬奇看了也難以用畫筆描繪。

他隱在一叢草中,背對女子悄悄地坐下。他不想離開,想等這位女子洗完澡後一睹她的芳容。過一了會兒,聽見背後有輕微的穿衣聲,估計女子穿好了就站起來。他差點兒要暈──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斯揚。

李斯揚穿著一條白色長裙,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絲巾,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從頭頂瀉下。她那一如既往地笑容正燦爛地對著吳雨。

吳雨也傻乎乎地笑了,走過去抱起李斯揚,把她放在馬背上,自己也一躍而起,輕輕地攬住李斯揚的細腰。

高頭大馬在草原上奔跑,最後騰空一躍跳上了雲頭。

風呼呼地吹著,一切都看不見了,吳雨一鬆手,李斯揚就掉了下去。高頭大馬也不聽話,一個勁兒沒命地瘋跑,吳雨在馬背上眼睜睜地看著李斯揚和她那條白絲巾越飄越遠,他傷心地號啕大哭……

車子劇烈地晃了一下把吳雨搖醒了,他擦掉眼角的淚水,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大山,心頭的傷感又加重了許多。這輩子,註定是和李斯揚無緣了,恐怕再見一面也是奢望。他後悔那幾天在師專沒有約李斯揚單獨談談。或許是把自己標榜的太高,太過於自信,其實狗屁不是,就一大千世界裡的凡夫俗子——多著呢,滿大街都是。

猛然間,吳雨感到全身上下愈來愈冷,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嘴裡酸酸的,胃裡的東西一直想往出竄。他很清楚,自己暈車了。一個男人暈車就像一個女人不會生孩子,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也許不是自身的問題,但不知情的人都喜歡用怪怪的眼神來審視。

他把頭靠在後背上,雙手緊緊壓往腹部,並使勁往下嚥唾沫,想透過內力和外力的雙重作用促使胃中的食物不要吐出來。可惜他的努力白費,鼻子裡充滿了汽油味,腦子裡始終轉悠著“暈車”兩字,那瞬間,就如同一座休眼火山“醒”了一般。他爬在車視窗,扯著喉嚨把早晨吃的東西吐的一乾二淨,差點兒沒把胃給吐出來。實在是太狼狽了,眼淚往出流,鼻涕往下掉,就連鼻孔裡也鑽出兩條長長的麵條,像兩條項鍊搖來擺去。他後悔早晨沒吃麵片——至少現在不會從鼻孔裡鑽出來。吐完了,也就舒服了許多,思潮一下子流回到一年前六月的那個早晨……

畢業了,要回家了,和相處三年的老師、同學握手告別。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似乎握著的是彼此的心。

吳雨躲在人群后面,別人讀三年就畢業了,而他卻要再讀一年,一個在學習上徹底失敗的人有什麼臉送昔日的同學?

他看見了李斯揚的背影,多像一朵開在雨中的嬌潔的荷花,這樣近,又那麼遠。他想送送她,然而雙腳無論如何也不能向前邁動一步。當她轉過身來時,她的眼睛沒有因為今天流淚而失去往日的美麗,卻顯得更加晶瑩閃爍。

車子走了,帶走了心上的人兒和難兄難弟。吳雨呆呆地站在雨中,任由四周追趕汽車的同學碰撞著。是的,真的走了,三年前從雨中走來,三年後的今天又從雨中離去,來來去去竟然會和雨聯絡在一起。

雨,在柔柔的空氣中不斷變幻著,由無數個點變成無數條線,又由無數條線變成無數個面,堅持不懈地找尋生活中最美的藝術形態。

他還不想離去,站在雨中翹首等待已經消失的汽車再回來……

車子在秦嶺山脈中穿行了一個多小時駛入了關中平原。

作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