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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個山裡人,吳雨是第一次走出來,那份積存心底多年的壓抑,似乎在瞬間被車窗外遼闊的田野給化解了。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看關中農村和自己家鄉有什麼不同,但發現這裡的農村離公路都特別遠,怎麼也看不清,而且看久了眼睛就發睏、發酸。

車子平穩多了,他的胃裡也不難受了,想看的東西也看不到了,想得到的一切也都失去了。想想這些,真的和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李斯揚一般,如果不去再想,也就不會存在。相反,天天讓這些明知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糾纏著,不是要痛苦一輩子嗎?還是那個明朝的陳繼儒了得,只一本《小窗幽記》便把所有煩惱解除,真乃神人也。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子到了終點站。下車後吳雨連自己的行禮也顧不得拿了,急急忙忙直奔廁所而去。進了廁所,他不想尿了,因為那廁所裡連個放腳的地方都沒有,就別提整個人了。還有這間廁所髒不必說了,如果大便,仰頭可見藍天白雲;假如小便,個頭在一米七以上的決對能看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那麼隔壁的情景呢?也就馬馬虎虎吧。

吳雨從廁所出來在車上拿了包,找一處話吧給新華哥打了電話。新華哥說了,他還在100多里外呢,約四十多分鐘才能過來。吳雨站在街邊一棵楓樹下等著。

路上的行人不多,大概是被八月正午的驕陽堵在屋中不敢出來。

吳雨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吵架,扭頭看去原來是一男一女。男的留著亂七八糟的頭髮,項鍊和手鍊比拴狗鏈細不了多少。女的穿著露臍差點兒露|乳裝,兩耳上的耳環加一塊兒就有九個,把本來就不怎麼漂亮的臉蛋襯托的更加像鬼了。

女的罵,“你他媽還算男人,在網上約我出來見面,真的見了面你就跑。怎麼了,姑奶奶配不上你?”

男的欲走,女的抓住不放。“你鬆手,你鬆不鬆手?”

“怎麼了?怕了?我的人還沒來呢,你不能吧。”女的說完就笑了。假如她在此時嘴角再能顯出兩顆獠牙,保準街面上的人都會銷聲匿跡。

吳雨眼見著路對面跑過來一夥人,個個面目可憎,他明白是女的說的同夥到了,趕緊提了行李站遠一點,怕被對方誤認為跟幫的而挨

男的也看見了跑過來的一夥人,飛起一腳把女的踢翻,轉身瘋跑,恨不能身下再長出兩條腿

女的爬起來,衝著圍過來的同夥大叫,“抓住那小子,別讓他跑了!”

一夥人撒腿追過去。

吳雨心裡就嘀咕,女人的魅力就這麼大?還是一個東施,如能賽過西施,氣死嫦娥,那地球人不都歸她統治了——至少是男人。

“小雨,你來給家裡人說了沒有?”

“說了。”吳雨低頭喝水。

新華哥若有所思,“這樣吧,你在這兒玩幾天就回去。”

“哥,我出來時我已經想好了,不混出個樣兒我就不回去。”

新華哥苦笑道,“別傻了,和我一個收破爛的能混出個什麼人樣兒?鬼樣兒還差不多。”

“我不管,反正家我是不想回了,賴都要賴在你這兒。”吳雨嘆了一口氣,把自己在家裡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完。

“叔就是那脾氣,父子沒有隔夜仇,你就不要生氣了,等我哪天回去和他好好說說。”新華哥掏出兩支菸,扔給吳雨一支。“撕掉的小說也沒什麼,隨後你把它補上。”

吳雨跳起來站在床上叫,“七八萬字眨眼間就成碎紙片了,哪能說補就補上?”

新華哥也騰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使勁捏住吳雨胳膊罵道,“你小子在家氣兒沒撒夠,跑我這兒野來啦?”

吳雨疼的蹲下身子喊,“哥,鬆手鬆手快鬆手,要斷了——斷了。”

新華哥鬆開手哈哈笑了。“就你這點兒勁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