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地方不多了麼。”袁徵的老婆支吾著,“實在不行就在老家院子裡挖個坑,那地方總不會有人偷樹挖土吧?”
“老家那裡不正在推行小城鎮建設嘛,村子沒準就要搬遷,到時冷不丁挖個底朝天怎麼辦?”
“那實在不行就放自己家吧,摳幾塊地板或者扒幾塊牆磚,塞進去就是。”
“糊塗!”袁徵一瞪怒眼,“自己家絕對不能沾,我們住的是樓房,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就那麼點地方,藏哪兒都不安全。”
“早知道你聽我的,買棟別墅住多好,在花壇裡挖個坑就能藏了。”
“聽你的?婦人之見!”袁徵氣得只甩頭,“一棟別墅多少錢?按正常的收入,我們怎麼買?那不是明擺著說自己在貪汙受賄麼?”
“那,那要不在車庫挖個坑吧。”
“別提車庫了,五十萬的事到現在還沒消停呢。”
“唉,你說也真是,我看別人當官挺悠閒,你怎麼就緊張得不行呢?”
“怎麼,你小看我的能力?”袁徵一聽話外有音,直著脖子道:“你放眼瑞東看看,像我這樣的能有幾個?伸開兩手也就剛數得過來吧?而且你看看,你孃家那邊從我這裡得了多少好處?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你還想怎麼著?”
“別吹牛!”袁徵的老婆一叉腰,“那現在我弟陳維迪進去了,你怎麼沒本事把他弄出來?”
“現在不是大環境變了嘛,如果我硬往前衝,最後連自己都進去!”
“那隻能說明你本事還不行,哪方面都不行!”袁徵的老婆氣呼呼地一轉身子,回臥室睡了。
袁徵氣得眼冒金星,但這會可不是賭氣的時候,得想辦法化解潛在的危機。他倒了杯水,坐下來穩了會,決定現在就動身,趁夜把那筆錢毀掉。
沒有跟任何打招呼,袁徵叫上了司機,直奔老家。
入夜,車子在墳地邊上停下。
袁徵提著把小鐵鍬,一個人摸著黑前行。以前他是絕對不敢在夜裡獨自進墳地的,但現在他全然忘了恐懼,因為心裡只想著早點把那筆錢毀掉,以徹底保全自己。
黑暗中,袁徵奮力揮著鐵鍬,偶爾碰到石子便發出“咔”一聲脆響。
袁徵會被這種聲音嚇住,每次總是下意識地僵住動作,爾後又機警地轉動著腦袋四下聽聽,確認沒有異常後,再繼續揮動鐵鍬。
五分鐘後,袁徵感覺到鐵鍬碰到了軟質的東西,他伸手摸了摸,是牛皮紙。沒錯,就是這包東西。
又過幾分鐘,牛皮紙包被徹底挖了出來,開啟層層包裹的塑膠包裝,袁徵摸到了冷冰冰的成捆人民幣。
怎麼毀掉?
袁徵想了想,還是就地燒了,就當是給爺爺燒個大份的紙錢。
然而就在火光剛起來的時候,幾個黑影從旁邊躥了出來,先是按住的袁徵,然後踩滅了火頭。
“你們是誰?!”袁徵驚恐之極仍不忘自救,“好漢放了我,我有錢,四百多萬呢!”
“錢在哪兒?”一個粗啞的聲音問。
“燒的就是。”
“放屁!”說話的人使勁拍了袁徵腦袋一巴掌,“你是人是鬼?弄點冥錢來糊弄我們?”
“不是冥錢,是真的人民幣!”袁徵急切地說道:“不信你們自己看,絕對是真幣!”
“真幣你拿到這裡燒?還這麼多?誰信吶。”
“是真幣,我絕對不騙你們!”袁徵知道事情絕對不能洩出去,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把眼前的場面解決好,“我跟你們說,我是當官的,貪汙受賄了點錢不敢放家裡,就帶到鄉下墳邊上埋了,最近風聲太緊,不能留了,所以趁夜來燒掉。”
“瞎扯吧,你當什麼官啊,能受賄這麼多錢?”